“嗯。”沐扶夕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張高見此,有些疑惑,等了半天見沐扶夕仍舊不曾開口,不禁一個沒忍住的問了出來:“難道皇後娘娘不打算去救許眙?”
這個時候若是沐扶夕去了,一定會人贓並獲的才是,就算那許眙什麼都不是,但皇上和太後如今有用得著許眙的地方,就算秦穎兒有一百個理由,想來皇上和太後也是不能輕饒她才是。
她本以為,沐扶夕讓他一直觀察著許眙的院子,是為了能抓秦穎兒一個現形,可是他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沐扶夕似乎沒有要去的意思。
沐扶夕終是弄完了手上的東西,將胭脂扣上,轉眼朝著張高瞧了去:“張高,你的問題太多了。”
她對許眙,確實並非表麵看去的那麼簡單,但這個解釋,她並不想和旁人解釋。
張高渾身一顫:“屬下該死。”
“沒什麼該死不該死的。”沐扶夕輕輕地笑了,“你去繼續觀察著許眙那邊的動靜,記住,隻要秦穎兒不是要殺了許眙,你都沒有必要來和本宮稟報了。”
“是。”
“叩叩叩……叩叩叩……”
一陣短促的敲門聲響起在了門外,張高一愣,轉眼朝著沐扶夕看了去:“皇後娘娘……”
“你先退下。”沐扶夕對著張高使了個眼色,張高頷首,轉身順著窗子躍了出去。
一直到張高的腳步聲消失在了後院,沐扶夕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鬢發,轉眼麵帶微笑,對著房門的方向輕輕道了一句:“進來吧。”
根本沒有上鎖的房門被一雙白皙的手推開,司馬追檬悄然邁步走了進來,轉身關上了房門,一切的動作很是輕柔。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司馬追檬說著,恭恭敬敬地跪在了沐扶夕的麵前。
現在的她,少了當初的囂張,多了以前從來沒有的乖順,當然,這份乖順不單單是對沐扶夕的,她現在對待所有人都很和藹沒有脾氣。
因為現在的她很知足……
以前,她對沐扶夕敵視,是因為沐扶夕霸占著皇上的寵愛,讓她嫉妒難當,但是現在,在沐扶夕的扶持下,她已經在皇上的麵前有了一席之地,雖然皇上對她還談不上愛,但她卻已經很是感恩。
她希望,自己的日子可以就這麼平淡的走下去,有衣食無憂,有皇上的疼愛。
沐扶夕瞧著司馬追檬討巧的模樣,笑了笑:“起來吧。”伸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司馬追檬乖順地站起了身子,柔柔地坐下了身子:“不知道皇後娘娘傳召臣妾,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其實,沐扶夕本想和司馬追檬實話實說的,但是現在她看著司馬追檬這與世無爭的模樣,知道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過直白了。
眉眼一轉,沐扶夕淡淡地又笑:“很久沒見著琪妃了,在這宮裏的人,能和本宮說得上話的人不多,本宮隻是想和琪妃敘敘舊罷了。”
司馬追檬點了點頭,滿眼的感恩:“臣妾也想來看望皇後娘娘,隻是最近皇上時常卻臣妾那裏,臣妾有些走不開。”
這話,司馬追檬本來是想掩飾自己不想再和沐扶夕同流合汙,可她說出來之後,便覺得有炫耀的意味,她想收回自己說的這話,可為時已晚。
“是麼。”並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隻是輕輕地呢了句,“看樣子,琪妃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
司馬追檬隻當沐扶夕以為自己炫耀,而心裏不舒服,趕緊起身跪了下去:“臣妾該死,臣妾並不是這個意思。”
沐扶夕垂眸,把玩著手中的綠祖母戒指:“如果不是本宮聽見的這個意思,那琪妃又是什麼意思?”
司馬追檬緩了口氣,將心裏的話整理了一遍,才小心的又道:“若是沒有皇後娘娘,臣妾斷然也不會有今天,臣妾感激皇後娘娘為臣妾做的一切,隻是……如今的臣妾已經很是知足了,雖然臣妾在皇上的麵前,隻是皇後娘娘的一個替代品,但臣妾願意就這麼陪伴在皇上的身邊,哪怕……皇上抱著臣妾的時候,喊著的永遠是皇後娘娘的名字。”
如果要是以前的沐扶夕,聽了這話,也許心裏會暖吧,畢竟在紹凡的心裏,她是不可取代的那個人。
但是現在,在曆經過千萬過後,沐扶夕再聽這一席話,沒有半分的感動,隻是滿滿地厭惡,甚至是憎恨……
孀華的慘死,胎兒的掉落,弟弟的背井離鄉,自己爹爹背負的恥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鹿紹凡,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著她的男人所致,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她要如何自欺欺人,才能微笑著繼續迎接著那份虛偽的愛?
傷疤雖好,可疼還在,怎是說忘就能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