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時,紹凡願意滿足沐扶夕所有的願望,隻為了博她一笑,但是現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沐扶夕不能見沐自修。
因為,若是滿堂春那邊不失手的話,此刻的沐自修應該已經咽氣了,況且就算是滿堂春還沒有動手,他也不能讓沐扶夕這個時候去,因為他擔心以沐扶夕的聰慧,會看出什麼倪端。
好不容易,才將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他又怎麼會,再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
“扶夕……”他輕輕一頓,忽而岔開了話題,“晚上和朕一起去後花園走走?這個時節,後花園的思春花,開的最為旺盛。”
沐扶夕點了點頭,並沒有拆穿紹凡的故意岔開話題,隻是在沉默了半響之後,再次將話題引到了自己的所想上:“皇上,臣妾隻是想念父親了……”
紹凡知道沐扶夕的執拗,也清楚她的倔強,知道自己再怎麼遮掩,都無法遮過去,最後隻能拉著她的手,說了謊話:“扶夕,沐將軍現在在刑部是最為安全的地方,那裏還有劉全江照顧著,斷然不會出任何的差錯,但現在所有的眼睛都盯著那裏,若是你這個時候前去,被有心的人栽贓,到時候你可是讓朕如何是好?”
沐扶夕心疼到不行,麵上卻仍舊微笑:“皇上的意思是,隻要臣妾不去,臣妾的父親就能平安是麼?”
紹凡在沐扶夕佯裝滿是期盼的眼神之中,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是。”
他沒有辦法,現在隻能拖一日是一日,他想,等到沐自修的事情了結了之後,他再找個時間好好的和沐扶夕談一談。
到了那個時候,畢竟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沐扶夕再是放不開,也要放開了。
隻是,他不曾知道,現在的沐扶夕,對於一切都是那麼的心知肚明。
沐扶夕笑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無話可說,到底,她在他的心裏,沒有重過他腳下的江山,到底,他選擇了欺騙她。
慢慢捏緊手中的斯帕,她笑得是那樣的傾國傾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既然她終究不能說服紹凡挽回現在的局麵,那麼她就要想辦法讓這一片的江山,踩在她沐扶夕的腳下!
孫聚進來的時候,沐扶夕還在微笑著,孫聚從來沒見過沐扶夕笑得如此妖嬈而美麗,不自覺的楞了幾秒之後,才跪在了紹凡的麵前。
“皇上,滿相在外有事求見。”
簡單的一席話,讓紹凡為之一振,轉眼朝著沐扶夕掃了去,壓住自己心裏的幾分慌亂,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朕去去就回。”
沐扶夕點了點頭,看著紹凡離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輕地開了口:“臣妾聽聞,皇上最近總願意去琪妃那裏喝茶?”
紹凡倒是沒料到沐扶夕會這麼問,腳步一頓,慢慢回身:“如果朕說,在她的身上,朕能瞧見你的影子,你可是相信?”
沐扶夕笑,點了點頭:“臣妾怎會不信?隻是琪妃也是身不由己,皇上若是能疼,便多疼著她幾分吧。”
紹凡知道,在女人方麵,沐扶夕一向比自己想得開,這也是他總是埋怨她的原因,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隨著紹凡的離去,沐扶夕隨意招進來了一名宮女:“本宮乏了,若是一會皇上回來了,就說本宮先睡下了。”
宮女一愣,嚇得趕緊跪在了地上:“皇後娘娘,這可使不得啊!”
她以前在別的寢宮也是侍奉過的,但是哪位妃嬪不是眼巴巴的盼著皇上過來?像是皇後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見著。
“給本宮記住,在本宮這裏,沒有什麼是使不得的。”沐扶夕笑了笑,在宮女的驚慌失措之中,轉身進了裏屋。
滿堂春不想掩人耳目,所以將其他人都打發走了,見紹凡終於走了過來,趕緊跪在了地上:“皇上。”
紹凡擰了擰眉,一邊朝著身後的寢宮掃了去,一邊不耐煩的開了口:“你也算是朝堂的元老了,難道不知道什麼是避風頭麼?”
滿堂春當然知道紹凡的指責,趕緊澄清:“皇上,微臣並沒有處決了沐自修。”
“你說什麼?”
滿堂春無奈,隻得原原本本的將剛剛在刑部的事情都講了出來,其實他也憋屈,但沒辦法,誰叫今日出麵的是蕭王呢?而且人家的理由,確實足夠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