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扶夕點了點頭,一臉的通情達理:“每個人都畏懼死亡,甚至害怕死亡,其實祁不凡你確實可以活著出去。”說著,她忽然彎下了腰身,再次拉緊了他的脖領,將所有的理所當然,幻化成了恨之入骨,“隻是很可惜,你還走不了,因為你欠本宮的還沒有還。”
祁不凡呆愣住,不明所以的看著沐扶夕:“皇後娘娘交代微臣辦的事情,微臣已經都辦了,微臣發誓,絕對不曾有半點隱瞞。”他實在是想不通,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沐扶夕。
沐扶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祁不凡,你真的很聰明,從先帝在位的時候就投靠了太後這顆大樹,其實你和本宮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隻是,你辦錯了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注定了你無法再繼續走下去。”
祁不凡懼怕的渾身顫抖了起來,不是因為沐扶夕的話,而是因為沐扶夕的表情。
“微臣,微臣不記得曾與皇後娘娘為敵啊!”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表情,似乎恨他入骨,似乎想要剝他的皮喝他的血,這表情好像來自地獄一般,隻是一眼,便足以讓他聞風喪膽。
沐扶夕笑了,是冰冷之後的傾國傾城,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寬刀,慢慢比上祁不凡的脖子:“不知道祁不凡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給墨王開了多少副的藥?”
祁不凡一愣,不明白沐扶夕為何忽然提起墨王:“皇後娘娘,您這是……”
沐扶夕搖頭打斷:“祁不凡,本宮耐心有限。”
祁不凡咽了咽口水,想了好一會,才顫抖的道:“好像,好像是二十七副。”
“很好。”沐扶夕忽然直起了身子,回首將那寬刀扔給了身後的侍衛,“你來,在他的身上給本宮戳滿二十七個窟窿。”
那年輕的侍衛如此一聽,嚇得差點沒雙眼一番的死過去:“皇,皇後娘娘,奴才,奴才不會啊!”
“不會?”沐扶夕轉眼朝著劉全江掃了去,“劉大人,你覺得是本宮教他合適,還是您親自教他合適?”
事到如今,劉全江早就看出來了,沐扶夕這是打算要了祁不凡的命,看了看滿臉驚悚的祁不凡,又瞧了瞧跪在地上麵色慘白的士兵,終是上前了幾步。
“皇後娘娘,微臣認識幾個下手利落的劊子手,不如微臣派人傳他們過來?”
他當然會選擇投靠沐扶夕,不單單是因為沐自修的關係,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局勢,沐扶夕連祁不凡都敢殺,如果自己逆了她的意思,那麼他真的害怕,下一個被人戳二十七個窟窿的,就是他自己了。
沐扶夕聽聞,搖了搖頭:“本宮就要他。”說著,將手指向了地上跪著的侍衛。
劉全江見此,也是無可奈何,隻好伸手將門口的侍衛喚進來,讓他們拉起那侍衛的同時,在那侍衛的耳邊小聲道:“如果今日你不殺了他,那麼你也別想活著出去了。”
那侍衛現在完全是在趕鴨子上架,他聽了劉全江的話,目光呆滯了幾分,看著被綁在木架子上的祁不凡半晌,最終咬了咬牙,狠下了決心。
祁不凡眼看著那侍衛提著刀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嚇得劇烈掙紮了起來:“皇後娘娘,你豈能言而無信?你曾經答應過微臣,隻要微臣將事情說出去,就會保住微臣!”
沐扶夕笑看著祁不凡,並不曾開口,她覺得這事根本沒什麼好說的,因為從始至終,她根本就沒打算讓祁不凡活著走出天牢。
那侍衛本來就害怕,被祁不凡這麼一刺激,當即提著寬刀,對著祁不凡的腰身上捅了下去,“噗嗤——”一聲,血花四濺,一股溫熱的腥甜,充斥了整間牢房。
祁不凡疼的呲牙,想要繼續喊著什麼,卻無法開口,那侍衛捅了第一刀之後,明顯膽子大了不少,以至於後麵的那幾刀愈發的流利了起來。
沐扶夕看著一時間被鮮血覆蓋的牢房,雙眸忽然有些泛酸,她微微揚起麵頰,使勁地眨著眼睛,盡量讓那朦朧了視線的淚珠不掉下來。
她努力的讓眼前的視線便的清晰,努力的讓那慢慢浮現在腦海之中的身影抹掉,努力的不去想起那個連死都帶著微笑的男子。
這個仇,是他的也是她的,而祁不凡的死,隻是她複仇的剛剛開始而已。
差不多半晌的功夫,祁不凡終於是死了,可能是疼死的,因為他的表情,定格在了最為猙獰的一瞬間。
沐扶夕慢慢恢複了神色,掃了一眼祁不凡,什麼都沒說的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