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扶夕點了點頭,滿意而笑:“這些知了整日吵得本宮不得安寧。”說著,抬起雙眸,又是對著初五一笑,“從今兒開始,你便給本宮守門好了,其他的一切瑣碎,本宮會讓張高找別人去做。”
初五意出望外,看著沐扶夕點了點頭:“謝皇後娘娘賞識,能為皇後娘娘效力,是奴才的服氣。”
沐扶夕點了點頭,轉身想要邁過門檻,可前腳剛進去,便忽然再次停下了腳步,回眸朝著初五看了去:“剛剛本宮見你的身手也不錯,本宮隻知道聽覺有天生的,難道身手也有天生的不成?”
她的口氣像是半開玩笑一樣,但她的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著初五,似乎想要從看穿他此刻的心思。
初五一愣,躲避掉沐扶夕的目光,帶著幾分敬畏的懼怕,低了幾分聲音:“回皇後娘娘的話,奴才在沒進宮之前,曾學過一段時間的戲,後來奴才的爹聽說進宮賺銀子,這才讓奴才進了宮。”
沐扶夕看著初五半山,點了點頭,笑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多才多藝的,行了,退下吧,以後跟著本宮,本宮會好好待你的。”
初五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目送著沐扶夕進了正廳,眼看著沐扶夕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這才輕輕地鬆了口氣。
院子外,剛剛送走其他秀女的張高,捧著秀女們送來的東西,將沐扶夕和初五的對話聽在了耳朵裏,難免有些詫異。
在他看來,沐扶夕並不是一個隨便親信於人的人,曾經她不是,現在她就更不可能是。
按道理來說,初五雖然有一些過人的本事,但沐扶夕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重用他才是,畢竟現在是敏感時期。
也許,人都是害怕孤獨的吧。
張高帶著幾分無奈的歎了口氣,沐扶夕就算再堅強,也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失去了孀華,失去了墨王,她難免會著急物色新的可靠人選。
正廳內,沐扶夕悠哉的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麵色平靜,神態悠哉,雖麵色還是有一些虛弱的白,卻渾身充滿了清蕭的冰冷,讓人不敢靠近。
太後來的時候,沐扶夕仍舊這般的閉目小憩著,阮銘見了,難免有些動怒:“皇後娘娘難道不起來問安麼?”
她不知道在沐扶夕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沐扶夕是皇後,怎麼可以這般忽視自己的主子?自己的主子可是當今的太後!
沐扶夕聽見聲音,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太後,有些疲憊的坐起了身子:“臣妾罪過,應該起身給太後問安的,隻是臣妾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若是再病倒的話,又該讓皇上分心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太後怒火叢生,這是在拿著皇上壓著自己麼?忍了忍氣,太後竟然是笑了:“既然皇後身子不適,就別起來問安了。”說著,上前幾步,坐在了沐扶夕的身邊。
太後如此的反應,不光是阮銘,就連沐扶夕也是心裏一驚,畢竟她了解的太後,是一個很注重禮儀,而且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她之所以用皇上壓著太後,就是想讓太後發怒,然後直接轉身離開,也省去了自己的時間和口水,可是如今太後,麵對她的挑釁不但沒有半分的動怒,更是微笑麵對,這讓沐扶夕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太後見沐扶夕有些驚訝,笑了笑又道“哀家今日來,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想來看看皇後的身子如何了,畢竟皇後先掉了孩子,後又中毒了。”
沐扶夕回給太後一個微笑:“身子總是會養好的。”
太後點了點頭,忽然拉住了沐扶夕的手:“皇後,你可要好好調養著自己的身子才是,你才剛剛成為皇後,按道理來說,懷上龍子可是天定的好事,可……”她說到這裏,忽然頓了頓,“哎……皇後,你可要照顧好自己的心思,莫不可讓皇帝再為了你擔憂了,本來國事就已經讓皇帝操心了。”
沐扶夕聽著想笑,她溜掉這個孩子,是太後慫恿,紹凡親自導演的一場戲,現在孩子掉了,太後竟然到她的麵前來當好人了?然後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她了?
嗬……這可笑的世道。
“太後放心,以後臣妾一定會加倍小心的。”沐扶夕笑的別有深意,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太後。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個老女人碎屍萬段,斷筋剝皮,挫骨揚灰,用她的骨灰來祭奠自己那個未曾出世就死掉的孩子。
可是她不能,她要想走下去,就必須要學會忍耐,而且她必須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