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凡滿嘴潰爛,光是喘氣都疼的撕心裂肺,他披散著頭發,看了看對麵的劉全江,想要開口說什麼,卻最終慢慢垂下了麵頰。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敢說,因為他害怕,如果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之後,他死的會更快。
他在賭,賭太後會派人來救他,畢竟曾經的那些事情,都是他為了太後才去辦的。
劉全江見此,也不生氣,對著那些暗衛又擺了擺手,示意那些暗衛可以繼續了。
在這裏,口風嚴禁的人太多了,他並不急於一時,因為他很清楚,越是拖到最後,被用刑的人說出來的話,才越真實。
“皇後娘娘到——”一聲高呼響起,劉全江趕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沐扶夕在張高的陪同下,慢慢走了進來,聞著這裏充斥著的血腥味,微微擰起了秀眉。
劉全江挑起朝服,直接跪在了沐扶夕的麵前:“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沐扶夕點了點頭:“劉大人起來吧。”說著,轉眼朝著邢架上的祁不凡看了去,“他可是有說過些什麼?”
劉全江從地上站了起來,搖了搖頭:“回皇後娘娘的話,已經足足四個時辰了,他仍舊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沐扶夕點了點頭,朝著牢房內走了去,劉全江見此,招呼出來裏麵的暗衛,在幫沐扶夕帶上牢房門的同時,退了出去,一時間,牢房內隻剩下了沐扶夕和祁不凡兩個人。
祁不凡一直低著頭,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腦袋一陣陣的轟鳴,眼前一陣陣的黑暗,他等了半晌,不見疼痛再次抽打在身上,不禁詫異的抬起雙眸,而這一抬,便是對上了沐扶夕那一雙含笑的眼睛。
見著沐扶夕,祁不凡渾身一震,隨後竟是笑了:“皇後娘娘怎麼過來了?”
沐扶夕也是微笑:“到底是本宮陷害的你,本宮當然要來看一看成果如何。”
祁不凡因為沐扶夕的話而怔楞住,說實話,皇宮裏陷害人的手段他並不是沒見過,隻是像沐扶夕這般坦然承認的,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沐扶夕看出了祁不凡的呆愣,頓了頓又道:“本宮其實並不是想要除掉你,本宮想要除掉的那個人,你心裏很清楚。”
祁不凡回神,看著麵前和下午判若兩人的沐扶夕,搖了搖頭:“如果皇後娘娘想要從微臣的口中得到一些什麼,那麼恐怕是要讓皇後娘娘失望了。”
他當然不會供出太後,如果他要是想的話,早就說了,也不用等到現在。
沐扶夕點了點頭:“當然,本宮知道你在等著她來救你,畢竟你是為了她為賣命,隻不過,本宮也要告訴你,可能祁太醫也要失望了,因為你要等的那個人……”
“是不會來了麼?”祁不凡嗤笑出聲。
“不。”沐扶夕搖了搖頭,“人已經是來了,但並不是來救你的,而是來殺你的。”
祁不凡渾身繃緊到極限,不敢相信的看著麵前的沐扶夕:“不會的,怎麼可能……不可能!”
沐扶夕笑了笑:“可不可能,還是祁太醫自己用眼睛去看吧。”
隨著沐扶夕的話音落下,虛掩著的牢房門被人大力推開,墨王帶著幾名黑衣暗衛,五花大綁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祁不凡看著那被推進來的幾個人,當那幾名暗衛被迫抬起麵頰的時候,他終是震驚的瞪圓了雙眸。
此刻,就算他再是不相信沐扶夕的話,也要相信了,因為他跟在太後身邊的時間並不短,知道太後身邊常用的幾名暗衛。
而此時,這幾名暗衛就跪在他的麵前,被蕭王的手下五花大綁鉗製的無法動彈。
沐扶夕很是滿意祁不凡的表情,幽幽的歎了口氣:“你在為她賣命,可到了最後,她竟然為了自保而想殺你滅口,祁太醫,你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有些事情若是再不說出來的話,就真的再無人可以救你了。”
祁不凡轉眼朝著沐扶夕看去,帶著幾分試探:“如果微臣說了,皇後娘娘願意保微臣麼?”
“當然。”沐扶夕誠摯的點了點頭,“不然祁太醫以為,本宮大半夜的到天牢賞風景,又是為了什麼呢?”
祁不凡看著沐扶夕靜默了半晌,最終咬牙沉下了聲音:“那就勞煩皇後娘娘讓皇上過來一趟吧。”
“好。”沐扶夕說著,轉眼朝著牢房外的劉全江看了去,“劉大人,派人稟告皇上,就說祁太醫有話要對皇上說。”
劉全江點了點頭:“是,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