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扶夕淡淡地一笑,盡量不讓自己回想起昨夜:“以後不會了。”
因為她很清楚她和紹凡已經斷成了兩條線,所以以後再不會有這些所謂的爭吵了。
延和心疼的拉住了沐扶夕的手:“皇後娘娘,您能想開就好,這個時候,若是沒了皇上,誰還能幫著您呢?”
沐扶夕敷衍著:“我不是還有家人麼。”
延和無奈:“家人?皇後娘娘受傷,他們可有來看望過?還有皇後娘娘的那個弟弟,我真是想不明白,皇後娘娘您究竟是為了什麼對他們這麼好!”
是了,她之所以這麼激動,是真的在為了沐扶夕而抱不平,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主,在她身邊,最不缺少的便是大家閨秀,金枝玉葉。
可是放眼看去,哪個名門女子,不是自私自利?不是嬌生慣養?她從來沒有見過沐扶夕這樣的女子,明明可以衣食無憂,卻要像是一個男人一樣,扛起那些本就不屬於她的擔子,不求任何回報,隻是一味的為了她人著想。
沐扶夕瞧著延和激動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好了,何必這麼生氣?我們曾經不是也吵過麼?可是現在不還是在一張床榻上說話?”
延和被沐扶夕說中了軟肋,蔫了下去:“皇後娘娘,我是真的擔心你啊!”
“我知道。”沐扶夕點了點頭,“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其實沐扶夕是真的感覺很溫暖,因為她從來沒想到,在她最為落魄的時候,是延和和賢貴妃這兩個本不應該和她有牽扯的女人,始終站在了她的身邊。
她從來不相信半路拾來的友情,可是殘酷的現實卻告訴她,當沒有了愛情和親情的時候,友情才是她最終的細水長流。
其實沐扶夕還沒有想到的是紹凡的鐵石心腸,往後的幾日,紹凡似乎是真的將鳳鳴宮給遺忘了,不但一次都不曾前來,更是沒有給她增添任何的營養補品,除了那個每日都會來給她煎藥的太醫之外,她身邊連個可以使喚的人都沒有。
每每見這碩大的鳳鳴宮隻有她自己,賢貴妃和延和總是忍不住的心酸,可就算是流淚,她們也會悄悄的擦幹,因為她們都很清楚,現在的沐扶夕已經承受了太多,而且沐扶夕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可憐。
當然,除了賢貴妃與延和之外,墨王也總是時不時的過來,和沐扶夕說說話,聊聊天,雖然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閑話,但總是能打發這無聊的光景。
沐扶夕隻當墨王是自己的弟弟,對於墨王,她總是能夠坦然的去麵對,就好像她可以在他的麵前盡情大哭,也可以在他的麵前安然睡去。
隻是她永遠都不知道,在她睡著了之後,墨王臉上的笑容會全部消失,剩下的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嗜血。
而她也永遠不知道,墨王曾輕輕擦拭掉她眼角的淚花,然後小聲的責怪自己:“當年,我終究是做錯了。”
又是一日午後,賢貴妃陪著延和出去遛彎,沐扶夕剛剛午覺醒來,正打算走下床榻給自己倒一杯水,卻忽然見虛掩著的房門被人推了開來。
抬眼一望,沐扶夕不禁有些發楞,隻見進來之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司馬追檬。
司馬追檬自然也是沒想到進來竟然是見著了這麼一幅景象,看了看沐扶夕那隨意盤在腦後的長發,又瞧了瞧沐扶夕那踩在地麵上的雙足,輕輕一笑,福了下身子。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她滿眼的鄙夷,滿嘴的嘲諷,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是拐著彎的笑。
沐扶夕點了點頭:“起來吧。”說罷,徑直走向了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司馬追檬看著自己給自己倒茶的沐扶夕,佯裝驚訝的抬高了幾分音量:“哎呦,皇後娘娘怎麼能自己倒水?那可是奴才的活啊!”說著,忽然又捂住了自己塗抹豔麗的紅唇,笑著又道,“您瞧臣妾這記性,臣妾怎麼就忘記現在這鳳鳴宮裏,連個可以讓皇後娘娘使喚的奴才都沒有了?”
沐扶夕知道司馬追檬就是這麼個報複性強的性子,懶得搭理,隻是坐在軟榻上,悠哉的吹著茶水:“不知琪妃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麼?若是沒事就退下吧,本宮身子骨很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