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心傷(2 / 2)

坐在台案後的紹凡,眼看著沐扶夕的呼吸平穩了起來,自嘲的一歎,隨後再次看起了麵前堆積如山的奏折。

等第二日沐扶夕再次醒來的時候,紹凡已經不見了蹤影,空空蕩蕩的屋子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剛想開口喚孀華來給自己遞水,卻忽然想起了孀華已經不在皇宮了,她想要支撐起身子給自己倒一杯水,卻發現她根本連起身都起不來。

再想起昨日紹凡對她那冷漠的樣子,一時間,所有無奈和無助徹底爆發了出來,使得沐扶夕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般感覺到絕望。

忽然,虛掩著的房門被人推了開,一道淡藍色的身影飄然而入,沐扶夕看著來人麵頰上掛著的淡淡微笑,一時間難掩心酸,竟是紅了眼眶。

“看樣子本王來得正是時候啊。”墨王淡若一笑,轉身倒了一杯茶,這才俯身坐在了床榻,伸手將沐扶夕攙扶了起來。

清涼的茶水湧進了口腔,流進了喉嚨,讓沐扶夕舒服了不少。

墨王看著沐扶夕此刻這狼狽的模樣,無奈的搖頭:“你說你這是何必?總是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沐扶夕笑了笑:“墨王怎麼來了?”

墨王見沐扶夕所問非所答,知道她是不想再說曾經的事,也強求,輕輕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母妃這幾日總是過來,但每次都是吃了皇兄的閉門羹,本王今兒便來撞撞運氣,沒想到竟然真的趕上皇兄不在。”

“也許皇上是怕人多打擾到我休息吧。”沐扶夕笑的很是牽強,這話說出來,不知道是在敷衍墨王,還是在敷衍自己。

墨王是多精透的一個人,其實沐扶夕根本不用說話,她的表情已經足以讓他了然,但他並不知道沐扶夕和紹凡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他也不想問。

一時間,屋內安靜了下去,沐扶夕不開口,墨王也不說話,隻是看著沐扶夕一味的笑個不停。

最後是沐扶夕受不了這鬼氣氛,忽然想起了什麼,摸了摸袖子,從裏麵掏出了一塊軟巾遞給了墨王:“我這裏剛好有一道難題,不知道墨王能不能參透?”

其實,她拿出來,無非是想緩解眼前這尷尬的氣氛,並不是真的想要為難墨王。

墨王一愣,隨手接過了那軟巾,攤開看了半晌,淡笑的道:“這也算是難題麼?”

這次換沐扶夕愣了:“墨王知道該怎麼下?”

墨王笑的淡然,靠近了沐扶夕的幾分,將那軟巾攤開在了二人的中間,伸出修長的食指指在了棋盤上:“這棋局看似是死局,其實裏麵另有玄機,應該說從始至終,白子就是在給黑子設套,讓黑子占盡了上風,最後再峰回路轉。”

沐扶夕微微支撐起了幾分身子,看著那不斷再軟巾上劃動的長指,很是疑惑:“如果白子想贏,直接贏了就好了,為何還要如此的大費周章?”

墨王不僅其然:“下棋也是一種對策,也許質黑子之人,有著白子無法得罪的身份和地位,但白子又不甘心讓黑子贏,所以便設下此套,先是讓黑子占盡上風,最後白子再一招製敵,這樣白子雖贏,卻是險勝,而黑子就算是輸,也不會丟了麵子。”

隨著墨王的話音落去,他的手中最後指在了棋盤的一個死角上:“隻要最後一顆白子下在這裏,那麼這棋局便是白子贏了。”

聽著墨王的話,看著墨王的動作,沐扶夕恍然大悟,原來下棋也有這麼深奧的道理。

點頭之餘,她慢慢抬頭朝著墨王看去,忽然心中一緊,整個人都跟著僵硬了幾分。

璋王曾經說過,除非是親自下棋之人,不然這棋局無人可破,而她也曾經找到過紹凡,但紹凡並未參透這其中的道理,如今墨王不過是掃了一眼,便知其中詳細,難道曾經與璋王下棋的人是墨王而並非是紹凡?

可璋王說的是那麼的信誓旦旦,指名道姓說是當朝的帝王所下,這又是怎麼回事?

是璋王記錯了?

不會的,璋王既然這麼在乎這個棋局,又怎麼會記錯下棋之人?

可如果不是璋王記錯了,又是什麼呢?

墨王發現了沐扶夕的目光,眨了眨眼睛,輕聲道:“本王的臉上有什麼?”

沐扶夕回神,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我很好奇墨王竟然精通下棋之道。”

墨王悠悠一笑,眯起了幾分眼睛:“你不知道還很多。”說著,竟然是伸出了手臂,朝著沐扶夕的麵頰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