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蕭王爺府。
天色剛蒙蒙亮,春枝便起來了,在其他人的幫襯下,差不多才剛過了寅時,便是拿著疊的平整的朝服,守候在了主院的門前。
自從那夜她被蕭王帶來唱曲之後,蕭王便給她贖了身子,她本來以為自己算是陰差陽錯的飛上了枝頭,可誰知蕭王自把她贖回來開始,碰都沒有碰過她一下。
如此一番,就連蕭王府裏的其他下人都不知道該叫她什麼,畢竟她沒有身份,最後還是管家出麵,在蕭王的麵前提起了自己,可蕭王隻是淡淡的道了一句:“以後叫她春枝姑娘吧。”
她不知道蕭王既然是將她贖了回來,卻為何碰都不碰一下,但她明白,蕭王心裏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酒醉時,被蕭王喚出口的“沐扶夕。”
如此想著,春枝有些嫉妒的捏緊了手中的朝服,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見一見那個叫沐扶夕的女人。
她正想著,見門口的老管家對著她招了招手,她一愣,趕忙上前,隨著老管家推開了房門,她輕盈的邁步走了進去。
此時的蕭王才剛剛轉醒,垂腰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長目輕斂,麵目如玉,筆直的坐在床榻上,任誰看了都不禁失神。
春枝紅了紅麵頰,邁著碎步靠了過去,攤開了手中的朝服,對著蕭王福了下身子:“春枝服侍王爺更衣。”
蕭王點了點頭,慢慢站起了身子,雙手攤平,任由春枝在自己的身前獨自忙活著。
這幾日,春枝一直主動來服侍自己,他又不是個傻子,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隻是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糾結在一個沒長心的女人身上,對其他的女人真的提不起任何的興致。
垂眼,看著這個圍繞在自己身前的叫囂女子,蕭王淡淡的道了一句:“等過段日子,本王讓人給你說一門親事吧。”
充滿陽剛的男子氣息迎麵佛來,震的花枝雙腳一顫,這是要把她往外推?
“王爺,難道是花枝伺候的不好?”她說著,直接雙腿一彎的跪在了蕭王的麵前,她才進來沒多久,夢還沒做完呢,怎麼就要醒了?
蕭王沒料到花枝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想了想又道:“蕭王府能容得下你一輩子,卻給不了你任何的名分,到底是女孩子,如何能這般浪費自己最美好的年華?”
他帶兵打仗無人能敵,擺兵布陣無人可匹,但是對待女人,他有的時候卻那麼束手無策,他並不擅長與女子周旋,也不想讓一個女子的青春白白浪費在自己的身上,既然他對人家無意,又何苦牽絆著人家?
春枝被這話砸的心尖顫,看著蕭王那一雙迷人卻沒有半分情愫的長眸,咬了咬牙,磕了個響頭:“春枝是王爺贖出來的,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王爺可以不給春枝留情,但是還望王爺別將春枝推出去。”
隻要留下來,她就還有希望,一年,三年,五年,她就不信打動不了眼前的這個男子。
“王爺——”管家匆匆而來,急的直接走了進來,見著跪在地上的春枝,不由得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敲門。
蕭王見老管家麵帶急色,倒是也不過多追究:“何事?”
老管家回神,壓低了幾分聲音緩緩道來:“回王爺的話,剛剛宮裏派人傳了話出來,說是賢貴妃請王爺退朝後去雲水齋一聚。”
蕭王聽聞,微微眯起了幾分長眸:“賢貴妃?”
老管家點頭:“正是。”
賢貴妃與他的交情素來還算不錯,他並不覺得這其中有詐,轉眼朝著地上的春枝看了一眼,轉身邁出門口之際,頓了一下腳步:“既然想留就留下吧。”說著,再是不遲疑的大步走了出去。
老管家見此,對著剛剛起身的春枝睨了一眼:“春枝姑娘可是惹王爺不開心了?”
春枝搖了搖頭,唇齒之間含著苦澀:“王爺都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如何得罪的了?”
老管家倒是並不驚訝,隻是笑著道:“王爺幾歲的時候便被送去了三珈關,這麼多年,一直是打打殺殺,身邊跟隨著的不是親信就是士兵,對女人沒有心思也是應該的。”
春枝怔了一下,帶著幾分試探的又問:“難道王爺一直沒有喜歡的人麼?”
老管家搖了搖頭:“老奴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還從來沒聽過王爺心中裝著誰,不過對王爺情有獨鍾的女子倒是不少。”
春枝這次是徹底的怔楞住了,老管家根本沒有必要騙她,但她那日聽見的那個名字,卻是那樣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