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好。”紹凡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沐扶夕見紹凡不再開口,也是安靜的吃起了飯菜,隻是這一頓飯她難免吃的有些消化不良。
桌子上的菜雖然並沒有動過,但看那色澤,應該已經加熱了不下四五次了,紹凡應該一早就到了,但卻沒有見著她。
如今她回來了,他隻字不問自己去了哪裏,這能說明什麼?說明他也許已經清楚自己去了哪裏。
一雙筷子,出現在她的眼簾之中,隨之而來的是紹凡些許關心的話語:“多吃一些,你也無需這般的防備著朕,那日洞房的事……以後,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沐扶夕一愣,瞧著盤子裏的月牙骨,心中微微酸澀,告訴他吧,她和自己悄悄的說,連同那小雪豹的存在一起告訴他好了。
紹凡是愛她的,她也是愛著紹凡的,不過就是一次的不愉快,何必非要鬧成今天這副局麵?
如此想著,沐扶夕忽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眼朝著紹凡看了去,穩了穩心神:“皇上難道不想知道臣妾剛剛去了哪裏麼?”
紹凡手中的筷子一頓,隨後淡然的道:“你一向向往自由,這朕是知道的,隻是大半夜出去遛彎,難免有些不妥當,雖是皇宮,卻也不見得安全,下次別再晚上出去遛彎了。”
遛彎?沐扶夕擰眉,看著那長睫下垂,遮住雙目的紹凡,握緊了十指:“皇上,臣妾並沒有去遛彎,臣妾是去了……”
“扶夕。”沒等她把話說完,紹凡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揚起麵頰,與她兩兩相望,“吃飽了便睡吧,明日還要觀看琉嵐與元清的比試。”說著,站起了身子。
如此這般,沐扶夕已經確定紹凡是真的知道她去了哪裏,隻是,他為何要這般擋著自己,不讓自己說話?
“皇上為何不聽臣妾把話說完?”她起身,看著紹凡走到門口的背影,心中不是不疼,他並不是一個喜歡逃避問題的人。
看著寂靜的院子,紹凡慢慢攥緊了手指,當沐扶夕的話再次落盡耳中時,是他猛然回身,再也控製不住的按著沐扶夕的肩膀,將她逼迫在了牆壁上。
四目相對,他所有的隱忍在這一刻統統化為了烏有,他就那樣滿目血絲的盯著她,咬牙切齒:“不然呢?不然你打算和朕說些什麼?沐扶夕,朕承認那日的事情是朕對你下了藥,是朕的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朕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如今你不但與蕭王不清不楚,更是大半夜往雲水齋跑,如果朕給你說話的機會,你是不是要告訴朕,你不愛朕了?那麼,你不愛朕,你愛上了誰? 是鹿紹楠還是鹿紹陽?”
沐扶夕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麵目猙獰的紹凡,擰眉相望,心痛萬分:“皇上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他在說她對他的不忠麼?他是在譴責她的紅杏出牆麼?
嗬……還真是可笑,她沐扶夕何時也成了那個被千夫所指的蕩婦了?
“不然你想讓朕說什麼?”紹凡嗤聲獰笑,“沐扶夕,朕承認將你拴在朕的身邊,讓你失去了很多的自由,朕也無時無刻不是想要彌補於你,但你可曾給過朕機會?沐扶夕難道在你的心裏,朕的感情就這麼不值得一提麼?”
沐扶夕被他問的有些想笑:“如果皇上認為臣妾紅杏出牆了,大可以將此事告訴給太後。”
太後當初懷疑她的時候,她不過是一笑置之,因為她不在乎,但如今紹凡指責,她不能不在乎。
她進宮到現在,為他付出的豈止是自由那麼簡單?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收到的不是所謂的恩愛纏綿,而是憤怒指責。
這,就是她苦苦追尋的愛情麼?這,就是她自以為是的堅定不移麼?
在這個世上,誰都可以指責她,懷疑她,但她鹿紹凡絕對不可以,因為隻有他沒有資格,隻有他不配懷疑自己……
紹凡看著沐扶夕眼中的平靜與冷淡,笑了,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臂,一步步朝著門口走了去,在邁過門檻時,他忽然停頓了一下,望著外麵的滿月,似自語,似說給她聽。
“扶夕,既然牽絆了,朕便永遠不會放手,就算你的心不在朕這裏,朕也要定了你這個人!”說著,頭也不回的邁步走了出去。
紹凡的離開,讓沐扶夕脫了力的靠牆坐在了地上,望著那還未曾消散掉熱氣的菜肴,想著紹凡剛剛那錐心的指責,是她無以言語的疼痛蔓延。
也許,我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把最差的脾氣與最糟糕的一麵,都呈現在了最親密人的麵前,而將那所謂的寬容和忍讓,都留給了陌生人。
這便是誤會的誕生,錯誤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