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紅的囍服,是那樣刺著她的雙眼,那囍服上展翅的鳳凰,是那樣戳著她的心髒。
攙扶著司馬追檬的婉晴,見了沐扶夕那驚豔人心的樣子,嫉妒的撇開了眼睛。
所有人似乎都沒想到司馬追檬會這個時候過來,都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沐扶夕,淡定的對著司馬追檬笑了笑:“寶琪郡主怎麼會過來?”
司馬追檬回神,帶著婉晴跪在了地上:“寶琪給皇後娘娘請安,見過賢貴妃娘娘。”
賢貴妃上前幾步,與沐扶夕站了個平齊,瞧著跪在地上的司馬追檬,側目對著沐扶夕暗沉了幾分目光,示意沐扶夕要小心。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次司馬追檬前來,是來者不善。
沐扶夕對著賢貴妃頷首一笑,轉眼朝著司馬追檬伸了下手臂:“寶琪郡主起來吧。”
司馬追檬隨著沐扶夕的聲音落下,在婉晴的攙扶之中,慢慢站起了身子,再次瞧了瞧沐扶夕身上那如火一樣紅的囍服,羨慕的心中不是個滋味。
她轉身坐在了圓凳上,怎麼看沐扶夕那即將大婚的樣子,怎麼心裏不舒服,同樣都是女人,憑什麼在她最為痛苦的時候,沐扶夕便如此的萬眾矚目?
如此想著,司馬追檬不禁捏住了身下的一角,強顏歡笑的假裝若無其事。
自從婉晴離開之後,孀華這是第一次看見婉晴,她心疼又心涼的時不時朝著婉晴看去,很想在婉晴的麵頰上,看見一抹後悔,畢竟這麼多年,小姐待她不薄。
婉晴早就注意到了孀華的目光,為了不讓孀華覺得自己離開沐扶夕是錯的,她十分乖順的為司馬追檬按摩起了肩膀。
“郡主可是舒服?”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沐扶夕瞥去,故意抬高了幾分音量,想要刺激沐扶夕。
沐扶夕見此,輕輕一笑,她自問自己並不愚鈍,卻不想給他人養了十年的狼崽,如今這狼崽不但忘恩負義,更是時不時的想要反咬她一口,她並非是大惡大赦之人,但也絕對並非良人善士。
既然婉晴可以對十年的恩情不屑於顧,那麼她又何必還要寬以待人?
以德報怨,從來隻是一個好聽的傳說而已。
“囍服沒有問題,勞煩王公公了。”沐扶夕笑了笑,伸手便要解開身上的囍服扣子。
王公公見此,哪裏敢勞煩沐扶夕自己動手?趕忙招呼身後的小太監:“還不伺候皇後娘娘更衣?”
小太監誠惶誠恐的上前了幾步,不過沐扶夕卻是後退了一步。
“皇後娘娘,這……”王公公一愣,不懂沐扶夕的意思。
沐扶夕仍舊微笑,帶著幾分的抱歉之意:“我才剛剛進宮,還有些不適應除了婢女之外的他人服侍。”
王公公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沐扶夕的意思:“皇後娘娘說的是。”
雖然他有些想不通沐扶夕在避嫌著什麼,但人家可是未來的皇後娘娘,單是這個身份,便不是他敢質疑的。
沐扶夕掃視了屋子裏的一圈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司馬追檬的身上:“不知寶琪郡主可否讓你的婢女來服侍我更衣?實不相瞞,我的婢女舊傷未愈,現在著實做不來這些細致活。”
孀華一愣,她就算還有傷在身,傷的也是麵頰,而不是手指啊!小姐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賢貴妃將沐扶夕的話聽在耳朵裏,輕輕的抿了抿唇,不得不說,這個婉晴丫頭是太過招搖了一些,難怪連沐扶夕這樣的清冷性子,都看不過去了。
要是以前,司馬追檬一定會不屑的假裝沒有聽見,但是現在,她自知自己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讓沐扶夕起疑心,所以隻是沉默了半晌,便對著身後的婉晴道了一聲:“能再次服侍皇後娘娘,是你的福氣,仔細點。”
婉晴雖然心裏一萬個不樂意,但奈何她不過是個丫頭,如今主子吩咐了,她哪裏有那個膽子不照辦?
這個該死的沐扶夕,就知道為難自己,看來自己能夠遠離她,還真是自己的幸運!
蹭著腳步一步步朝著沐扶夕走了去,當終於站定在沐扶夕的麵前時,連抬頭看沐扶夕的用起都沒有,趕忙伸手開始解扣子。
沐扶夕垂眼瞧著婉晴這心驚膽戰的模樣,心裏嗤笑,就這麼大點的膽子,也敢在自己的麵前裝腔作勢?剛剛的那些個耀武揚威哪裏去了?
不過……現在知道害怕,似乎有些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