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凡溫潤的眸子一頓,麵色僵硬了幾分,下意識的朝著沐扶夕看去,不自覺的捏緊了沐扶夕的手心。
太後從來不會為了不相幹的人責備他,現在更何況不過是一個侍寢的女人,這話看似是對著他埋怨,其實他很清楚,太後這話是說給沐扶夕聽的。
雖然他知道沐扶夕已經了然了侍寢的事情,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前,太後就這麼把話擺上了明麵,他或多或少還是擔心沐扶夕承受不住的。
不過相對於紹凡的擔憂,正在喝茶的蕭王,倒是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他太了解沐扶夕這個女人,一個連老虎都能打死的女人,他就不信她還能為了這點小事而傷情,沐扶夕的鐵石心腸,他見過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果然,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沐扶夕先是笑了起來,轉眼朝著司馬追檬看了去:“我雖然沒經曆過,但還是聽母親教導過的,一會回宮,我便派人給寶琪郡主送去一些紅棗和薑糖,寶琪郡主隻要在三餐之後服用一碗,想必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去了這侍寢的寒氣。”
她麵色自如,語氣平常,似乎她口中說出的侍寢,根本就與紹凡無關一樣。
紹凡微微一愣,疼的心髒一悶,他一向最為喜歡的,便是沐扶夕的那份大度和懂事,隻是他沒想到,如今最讓他心疼的,便是這滿身他曾以自豪的一切。
蕭王嘴唇一抽,無聲的嗤笑了一聲,他說什麼來著?沐扶夕這個吃石頭長大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心疼。
司馬追檬沒料到沐扶夕竟然仍舊能保持一顆平常心,垂眼掃了一眼桌子下沐扶夕與紹凡,那仍舊緊握在一起的手掌,一時間怒火攻心,嫉妒的變了臉色,沒等太後開口打圓場,她便急的又道。
“那還真是有勞皇後娘娘了,其實我這身子,受涼是其一,其二是本來我以前身子骨就不好,再加上,再加上皇上又太過勇猛了,足足折騰了一個對時辰,我剛初經人事,自然需要一段的時間去適應。”
她說罷,嬌羞的朝著紹凡看了一眼,隨後麵頰通紅的低下了眉眼。
其實說心裏話,她真的很懷念被紹凡擁抱的那個夜晚,她從來沒想到,紹凡看似身材單薄,可實則身體健碩,線條硬朗,她就是現在一想那個夜晚,都意猶未盡。
紹凡輕蹙的眉,慢慢擰緊成了一個疙瘩,其實那一晚,他大致上都是迷糊的,對於一切也都是模糊的,他將所有的女子都當成了沐扶夕,所以並不知道那一夜,自己具體是如何度過的。
如今,經由司馬追檬這麼一說,他難免想起了那一夜發生的一些細節,心中一痛,捏緊了沐扶夕的手心,自責與憤怒,湧進了雙目,遮住了那如三月春風的溫潤如水。
太後自是沒料到,司馬追檬竟然敢如此的口無遮攔?可是一看見沐扶夕那平靜異常的眸子,她便是將所有責備的話,都咽回了肚子,任由司馬追檬炫耀著。
沐扶夕心口翻湧,瞧著司馬追檬那麵頰的紅暈,刺眼的難受,可她知道,從她決定扶持紹凡登基的那一刻起,這些疼痛,便是遲早會來的。
壓住心髒那持續叫囂的錐痛,沐扶夕不傷大雅的笑了笑:“男人一向不如女子那般細心,我的母親說過,一般的女子在這事之後,都會有些不適應。”
司馬追檬不服,朝著沐扶夕瞪了去:“皇後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別人都忍得住,就我一個忍不住的麼?”
沐扶夕搖了搖頭:“別人的疼痛,自然不會說出來,畢竟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忌諱的,隻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司馬府究竟是如何教育寶琪郡主的,可以讓寶琪郡主說出如此隱秘的房中之事,卻還能這般的淡定自若,理直氣壯。”
“你……”司馬追檬就算是再傻,也是聽明白沐扶夕這是在說她,不知道廉恥。
“咳……”蕭王隨著司馬追檬的話音落下之後,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後佯裝打笑的朝著太後看了去,“本王一直聽說,司馬府裏的寶琪郡主口無摭攔,如今一見果然是天真無邪,如果寶琪郡主還要繼續談論此事的話,本王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一直不曾開口的太後,見蕭王要走,不禁假裝笑了一下,拉住了司馬追檬的手:“蕭王說的這是哪裏的話?不過是童言無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