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扶夕聽聞,輕輕一歎:“婉晴,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不要做的太絕,給別人留活路的同時,其實也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婉晴一愣,沒想到沐扶夕竟然把話接了過去,雖然沐扶夕說的話,她並不讚同,不過她哪裏敢反駁沐扶夕?所以壓著心裏想要反駁的話,安靜的閉上了嘴巴。
可能是路上耽擱的時間太久了,讓沐扶夕覺得回宮的路是那樣的遙遠,眼看著窗外的景色怎麼望都望不到盡頭,索性閉上了雙目,靠在軟榻上小憩了起來。
她本打算養神,卻不料竟是就這般的睡了過去,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馬車已經停靠在了暉仁宮的院子外。
在婉晴與孀華的攙扶下,沐扶夕下了馬車,看著這多日不見的暉仁宮,心中說不出是怎樣個滋味。
“奴才恭送皇後娘娘。”一路迎著她過來的老公公,站在院子外,帶著其他太監和宮女彎下了腰身。
“公公辛苦了。”沐扶夕對著那老公公點了點頭,這才邁著步子進了暉仁宮的大門。
因為多日不曾回來,院子裏有許多要打掃與收拾的地方,婉晴與孀華從進了院子便開始忙活,隻剩下沐扶夕一個人靠在裏屋的床榻上發呆。
不知不覺中,她再次睡了過去,靠著床榻而眠,安靜卻不曾香甜……
婉晴無意進來擦拭花瓶,見沐扶夕已經睡著,不免放輕了一些動作,她仔細的擦拭著屋內的擺設,可眼睛卻時不時的總是朝著沐扶夕的方向撇去。
院子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因為已經是初春,緊閉的窗子早已全部敞開,所以就算是婉晴在屋子裏,也是聽得很是清楚。
“哎,你聽說了麼?皇後娘娘今兒已經回宮了。”
“要我說啊,這主子就是主子,就算皇上有了新人又如何?最後皇後娘娘不仍舊是皇後娘娘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懂了吧?我和你說,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哪裏皇上不是三妻四妾的?不管受寵還是不受寵,哪個遭罪了?不都是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麼?”
“你的意思是,隻要是能成為皇上的女人,就可以再不受人眼色了?”
“雖然也不全是,但總要比咱們這些個做奴婢的好啊!就算是再不受寵,那也是皇上的女人,哪裏像是咱們一樣?主子吃著咱們瞧著,主子睡著咱們忙著?”
“這麼說?咱們是不是要找機會接近一下皇上?”
“小點聲,你作死麼?不過就算是接近,你也要有幾分姿色,咱們的皇上可是元清出名的美男子,眼光又怎麼會平庸?”
“也是啊,哎……咱們就注定是奴才的命了……”
外麵兩名宮女的說話聲越來越小,但屋內全部聽進耳的婉晴,卻是怎麼也回不過神。
那兩個宮女說的對,隻要是當上了主子,無論受不受寵,那都是皇上的女人,不但能伺候皇上,還能不再幹體力活。
而不像現在她這般,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睡覺,自己卻像是個奴隸一樣,沒完到了的忙個不停。
可是,皇上究竟怎樣才會看上自己?
忽然,婉晴想起了那日在沐侯府發生的事情,下意識的伸手掏出了懷裏的方巾,眷戀的放在鼻息之前聞了聞。
那淡淡的清香,拂過鼻息,讓她迷戀而幸福,想著那日皇上對她的溫柔一笑,她不禁酥了半邊的身子。
也許,皇上也是對自己有些喜歡的吧?不然為何要送自己方巾?還幫著自己解圍?
“可有人在?”一聲低低的呼喚,想起在門外,婉晴急急忙忙的將方巾放回懷裏,正要邁步出去,卻見孀華已經站在了門口。
“孫公公有何事?”
剛剛趕來的孫聚對著孀華一笑:“皇上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雖然不能及時來看望皇後娘娘,不過皇上說了,待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便會過來。”
孀華也是微笑:“有勞孫公公傳話了。”
孫聚點了點人,不打算再多留:“是奴才應該做的。”說著,帶著幾名太監匆匆轉身,出了暉仁宮的大門。
屋子的婉晴雖然不曾出去,但也聽得仔細,想著晚上皇上便會過來,不禁欣喜的抿唇笑了起來。
待她再次回眸朝著床榻上的沐扶夕看去時,她打定了主意,帶著笑意的眸子出現了幾分前所未有的堅定。
小姐,你不要怪奴婢,奴婢也隻是想出人頭地而已……
況且,奴婢是真的喜歡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