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風趕來的沐雲白趕到了院子外,見著那被人壓製在長椅上,一聲不吭的孀華,心疼的擰緊了長眉。
度步走到了沐自修的身邊,輕輕道了一聲:“父親,如今找尋阿姐才是最主要的,至於這個婢女,大可以等找到阿姐之後再罰。”
“找到皇後娘娘?”沐自修麵色剛正,沒有一絲的動搖,“若是當真找到了皇後娘娘,我便是一個要了她的命!”
沐雲白透徹的雙眸猛然一震,不敢相信的繃緊了麵頰:“父親,她不過是一個丫鬟,阿姐真的想要離開,又哪裏是她攔得住的?”
“就算她攔不住,也應該及時的上報,而不是抱著僥幸的心思瞞著此事。”沐自修冷冷一哼,“若是皇後娘娘能夠平安歸來也就罷了,倘若皇後娘娘要是有什麼不妥,我便直接將這個丫頭仍到大牢之中,等皇上親自下旨處理此事!”
沐雲白心急如焚:“父親,阿姐她……”
沐自修冷聲打斷:“那是皇後娘娘!”
神智已經有些模糊的孀華,被沐雲白與沐自修的爭吵聲,吵的有些清醒了過來,抬眼,朝著沐雲白一雙著急的眼看了去,微微一笑,先是一口血水吐了出來。
沐雲白見此,雙手猛然握成拳頭,上前一步想要去查看一下孀華的傷勢,卻在孀華輕輕的搖頭下,生生停住了腳步。
“二公子,老爺說的對,是奴婢的錯……”
沐雲白這一刻心如刀絞,看著那鮮血流過唇畔的孀華,輕輕側開了雙目,他不敢再去看她現在的模樣,因為他怕,他再是控製不住的將她抱在懷中。
婉晴看著已經渾身是血的孀華,有那麼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僵持了,她一顆雀躍的心也不在歡呼了,因為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隻是以為老爺責罰一下孀華,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快意,會要了孀華的命。
“啪——啪——啪——”
板子的落打聲還在持續著,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這一片壓抑的氣氛之中時,終於穿戴妥當的沐扶夕,慢慢伸手拉開了房門。
“什麼時辰了?怎麼如此吵鬧?”
此時站在院子裏的所有人,均是朝著沐扶夕的方向望了去,尤其是婉晴,更是不相信自己雙眼的麵色白了下去。
沐自修上前幾步,打量了一下穿著家居長裙的沐扶夕:“皇後娘娘一直在屋中小憩?”
沐扶夕點了點頭,佯裝還有幾分睡意:“今兒早上的時候,我確實是想要出去走走,但是走到府門口的時候,我便是覺得有些困乏,索性便直接走了回來,打算小憩一會,不想這一閉眼再一睜開,已經是月上樹梢了。”
說謊!她在說謊!婉晴直直的看著沐扶夕,她今日不止一次的進屋子收拾打掃,根本就不曾見過沐扶夕的身影。
但是,饒是這個時候她明知道沐扶夕在說謊,可她卻沒有那個膽子說出來,因為孀華的挨打,已經讓她心有餘悸,況且,她不敢,不能,也不會與沐扶夕為敵。
沐自修雖然也很詫異沐扶夕的解釋,但是如今見沐扶夕平安,他也不想再去深究,轉眼朝著還在不停落下板子的小廝看了一眼,淡淡的道了一句:“停下吧。”
隨著小廝的停手,已經完全沒有體力的孀華從長椅上滾在了地上,所到之處均是被蹭上了醒目的鮮紅,這樣的血腥,讓其他的小廝和丫鬟紛紛側目。
沐扶夕當然心疼孀華,但是她並不能去指責自己的父親,轉眼朝著已經心疼到渾身輕顫的沐雲白看了去,她輕輕的喚了一聲:“雲白,勞煩你將我的婢女抱進來吧。”
沐雲白回神,對著沐扶夕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一步步走到孀華的身邊,伸手,將已經渾身癱軟的孀華抱了起來。
一名副將,躥梭過人群,匆匆走進了院子,直接停在了沐自修的身邊,對著沐自修一陣小聲耳語,待那副將退開之後,沐自修朝著沐扶夕掃了一眼,輕輕的歎了口氣之後,方才與那副將轉身離去。
他自己生出來的女兒,又怎麼會不清楚她的脾氣秉性?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溜去馬場騎馬,他並不是不知道。
當時他可以默不作聲的對她縱容著,因為她是他的女兒。
但是現在,他斷然不可再縱容她的任意妄為,因為她是當今的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