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這幾個人,在牢房外說著風涼話得時候,她便是已經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當時她也是餘氣未消,所以並沒有過多的去猜想,但是現在,當這幾個人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時,她就算是不想去猜想,也是知道了大概。
如果不是受人指使,這些人斷然不會這般三番四次的找尋自己的麻煩,一來是他們沒有這個膽子,二來是他們難道就不怕自己出去之後,找他們的麻煩麼?
不過,既然現在他們什麼都不顧及的過來了,就說明,他們是受人指使的,那個人不但是給了他們許多的銀兩,沒準連給他們安排的後路都想好了,所以現在這些個奴才,才有膽子這般肆無忌憚的和她過不去。
“你,你少得意,你以為你當真能活著出去不成?”
“什麼皇後,如果你死了,你就到陰曹地府裏做你的皇後去吧。”
“行了,你們倆都少說幾句,趕緊解決了她,我們好去領剩下的賞錢。”最後一名士兵,打斷了其實兩個士兵話音的同時,拿出鑰匙打開了沐扶夕牢間的木門。
“嘩啦……嘩啦……”
隨著那拴著木門的鐵鏈掉落在了地上,三名士兵,紛紛進了牢間之中,站在了沐扶夕的麵前。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不再繼續瞞著你,我們確實是受人指使,所以你要是成了厲鬼之後想要報複,也別來找我們,是正主兒不讓你活了,並不是我們擋了你的生路。”那士兵說完,對著其他兩名士兵點了下頭。
隨後,這三名士兵一齊動手,將沐扶夕按到在了鋪滿草席的地麵上。
此時的沐扶夕,雙手和雙腳均被刑具鎖著,不要說是反抗,就是連動她都動不了,所以她隻能任由這些士兵將她放倒在地麵上,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名士兵,在她的麵前搗鼓著什麼。
沒過多久,那些士兵便從外麵搬進來了一疊厚厚的宣紙,與一桶清澈的井水,看著他們不停歇忙碌的模樣,沐扶夕雖然不曾出聲,但她心裏已經清楚,他們究竟是想要幹嘛了。
貼加刑,也是一種讓人在短時間之內快速窒息的一種刑法,一般這種刑法都用在一些見不得光的犯人身上,沐扶夕隻是曾經聽聞爹爹說過,還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她也會被人用上貼加刑。
這種刑罰的手法極其簡單,將草紙用井水沾濕,然後平鋪在犯人的麵頰上,一層一層的糊上去,一般不出一盞茶的時間,被糊住的犯人便會因為窒息而氣絕身亡。
隻是,究竟是什麼人,想要這般無聲無息的置於她死地呢?
太後絕對不會,因為太後還打算用她的安危來威脅她的爹爹,蕭王更是不會,因為蕭王如果真的打算殺她滅口,根本犯不著用這種繁雜的手段。
既害怕自己出麵,又害怕事情會被宣揚,然後毫不顧忌她身份的……
延和!
當這兩個字湧入腦海的時候,沐扶夕忽然感覺自己的整個人,都被浸泡在了萬年寒冰之中一般,順著腳底到發頂,無一處不是在冒著寒風。
為了大局,為了紹凡,她對延和無不是在步步退讓,處處忍讓,但是這個延和,不但沒有絲毫的收斂,現在更是想要謀害她的性命。
她一直都是知道人心是涼薄的,但是她還從來沒見過這般險惡的人心,簡直就是讓她心寒的發指。
雙手死死的絞在一起,沐扶夕慢慢閉上了眼睛,延和,你最好祈禱我沐扶夕就此氣絕身亡,如果我沐扶夕能活著走出去,那麼接下來閉上眼睛,邁上黃泉路的人,便是你自己!
就在沐扶夕暗自冥想的功夫,那些士兵已經將沾了井水的草紙,蓋在了沐扶夕的麵頰上,一層一層,快而整齊,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是已經疊加上了五六張。
“我說,差不多了吧?她似乎沒什麼動靜了。”
“你知道個屁,繼續糊,我聽說這個紙要糊到二十幾層,下麵的人才會斷氣呢。”
“那還什麼?趕緊糊啊!不然一會要是劉大人親自來巡查,咱們誰也別想活著出去了。”
這幾個士兵似乎是真的著急了,一層又一層的朝著沐扶夕的麵頰上糊著,然,就在他們正一邊提心吊膽,一邊盡量讓自己手腳麻利的時候,忽然一聲輕輕的低笑聲,順著窗子透進來的涼風,吹進了那幾名士兵的耳裏。
“不愧是元清最大的牢房,就是比其他的牢房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