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施壓(2 / 2)

婉晴本就沒有孀華沉得住氣,如今見滿堂春一臉的鄙夷,也是心裏來了脾氣,假笑著對著滿堂春福了下身子:“滿大人稍等,奴婢這就去燒水。”直接走出了前廳。

出了前廳,婉晴便是使勁在台階下跺了跺腳,回眸看著體形肥碩的滿堂春越看越氣,最後索性一個轉身的朝著自己的廂房走了去。

連小姐都這般的回避他,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不過就是一個狗仗人勢的男人罷了,她才不去伺候,她要回屋去小憩一會。

孀華順著回廊走到了內屋的門外,想要伸手敲響房門,可在手指尖剛要碰觸在房門那一刹那,又收了回來。

她家小姐剛剛受傷,四更太子走了之後,她家小姐手上的傷口不知怎麼又崩裂了,不敢驚動太醫的她隻好動手幫著小姐換藥和紗布,雖然從始至終小姐都沒有喊過一聲的疼痛,但是那不斷順著麵頰低落的冷汗,和那蒼白到如同白紙一樣的唇,卻是騙不了她的眼睛。

如今她家的小姐才剛睡了一會,她又怎能去打攪?歎了口氣,孀華轉過了身子,正想去在和前廳的滿堂春應付一陣,去聽一聲柔柔的話語,從屋內傳了出來。

“孀華,進來吧。”

孀華一愣,再是不敢遲疑,伸手推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

屋內,沐扶夕並沒有躺在床榻上,而是怡然的坐在軟榻上,安靜的的看著窗外。

“小姐這是醒了?”孀華慢步走了過去,可在她站定在沐扶夕身邊時,便覺得是自己說錯了話,因為此刻的沐扶夕雙眼明亮,麵色如常,根本沒有剛剛睡醒時的朦朧。

“滿大人到了?”

“是。”

“恩。”沐扶夕輕輕點了下頭,便繼續朝著窗外看了去。

孀華沒想到沐扶夕昨晚那般嚴謹的交代,似是很著急見到滿堂春,可當人來了的時候,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這樣的沐扶夕,是她所看不懂的。

“小姐不打算出去嗎?”

沐扶夕聽聞,收回了放遠的目光,轉臉朝著孀華看了去,恢複了幾分血色的紅唇與皮膚的白透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在麵頰兩側忽隱忽現,當她見著孀華那已經被積雪浸透的一雙鞋子,

淺淺一笑,“別涼了自己,去換一雙鞋子。”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似明珠生輝。

孀華怔楞片刻,很快回神:“小姐說的是,奴婢這就去。”說著,匆匆走出了屋子。

既然是她家小姐不願意說,她便不問就是。

孀華離去之後,沐扶夕再次轉臉朝著窗外看了去,順著那模糊的床布看著樹梢上,怎麼都消散不去的繼續,手臂一抽,那手背鑽心的疼痛再次襲了來。

滿堂春的自負是與生俱來的,因為滿氏一族與沐氏一族不一樣,沐氏一族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換取來的,而滿氏一族卻不需要如此的付出,便能換得與她們沐氏一族相同的回報。

滿堂春的妹妹是當今的皇後,滿堂春的妹妹是與南國文耀帝連婚的福臨郡主,可以說滿氏一族能有今天,全靠著滿氏一族這些嫁予名門皇族的女眷,使得滿堂春根本不需花費太大的力氣,便換得了現在與她爹爹不相上下的地位。

對於這樣本身就自大而以自己為中心的人,沐扶夕很清楚,要想和他能站在相同的位置上談話,就必須要先行打壓掉他身上的自負,讓他坐立不安。

而滿堂春不缺銀子,不少勢,唯一能讓他感覺到心裏不舒服的,便隻能是忽視,所以她才提前吩咐了婉晴,若是孀華帶著滿堂春一同回來,便說她去睡覺了。

“吱嘎……”一聲,已經換好了鞋子的孀華走進了屋子。

沐扶夕並沒有轉眸,隻是淡淡的問:“前廳如何了?”

“回小姐的話,滿大人自己坐在前廳,看樣子已經是等不及了。”

沐扶夕一愣:“婉晴人呢?”

“剛才奴婢回屋的時候,見婉晴正在屋子裏小憩。”孀華說著,臉上勾帶起幾分淡淡的無奈。

“恩。”沐扶夕點了點頭,慢慢站起了身子:“走吧,扶著我出去。”

“小姐不再等一陣子?”孀華雖是這麼問,卻還是上前一步扶住了沐扶夕的手臂。

“放長線釣大魚是沒錯,但若是線太長了,魚就該掙鉤了。”沐扶夕說著,在孀華的攙扶下,緩緩邁過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