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詐屍還魂計 白發送黑發(1 / 3)

不等王懷遠他們全麵展開戰鬥,解放戰爭早已拉開序幕。在全國各個戰場上,國共雙方交戰無數,在山東戰區,雙方劍拔弩張,隨時都有決戰的可能。

王懷遠他們在備戰,田麥穗還留在村子裏休養,隻是她已經休息得不耐煩了,正在練習用左手做事。蟲草進來了,田麥穗說:“蟲草,去,把我的手術刀拿來。”

蟲草不解地問:“政委,您這會兒要手術刀幹嗎?打算光當醫生,不當我們政委了?”

田麥穗笑著說:“兩不耽誤,就算隻剩一條胳膊,我也能拿動手術刀,也能打仗。”

蟲草說:“您的傷還沒好利索,別急啊。”

田麥穗說:“這兩個月一直在養傷,都快把我悶死了。就算隻剩一條胳膊,我也不能總閑著啊!”

“您以後可以去後方工作,不用跟我們作戰部隊一起行動啊。”

“蟲草,你知道嗎?在紅軍的時候,有一位同誌跟我一樣,右胳膊被國民黨打傷,後來用最原始的木鋸鋸掉了。可這位同誌一直堅持在軍隊中工作,參加了長征、抗戰……”

“真了不起!他是誰啊?”

“他就是如今西北野戰軍第一縱隊司令員賀炳炎同誌!”

蟲草敬佩地說:“我看啊,您也快趕上賀司令員了!”

田麥穗謙虛地說:“我還差得遠呢!”她話題一轉,問道,“對了蟲草,有咱們王司令員的消息嗎?”

蟲草說:“聽交通員說,他帶著大片刀、侯七他們配合主力部隊的老虎團,對了,就是趙大剛那個團,一直活動在臥龍山北麵、沂蒙山南部,咬著七十四師的屁股,時不時地給它一家夥!”

田麥穗又問:“眼下咱這邊的情況如何?”

蟲草說:“我帶著六中隊,還有以前雲林、金水兩個縣縣大隊剩下來的同誌,拖著田大棒子的隊伍在臥龍山打轉轉,讓他不能分兵北上策應七十四師。”

“你的擔子也不輕啊!走,想辦法帶我去找王司令他們吧。”田麥穗截肢後一直在山中養傷,與王懷遠及大部隊很久沒有聯係了,她十分想念王懷遠和戰士們。蟲草當然理解她的心情,欣然答應。

臨時指揮部裏,大家都不說話,氣氛緊張。王懷遠站起來,走到地圖前說:“我們不怕打,掉腦袋犧牲我們不怕,我擔心的是死了這麼多戰士還是攻不下來啊。趙司令,你當過買賣人,賠本的生意咱可不能幹啊!”

趙大剛不滿地說:“都這麼縮手縮腳的,猴年馬月能解放?我要求縱隊首長一定拿下金水城,消滅七十四師友鄰部隊,完成包圍任務。”

趙化民做總結發言:“這個決心,總部首長和縱隊都要下,但是傷亡情況也不能不考慮。同誌們,看看自己的隊伍,有多少參加過兩萬五千裏長征的老戰士都不在了。一路打下來,我們身邊的戰友犧牲得太多了,所以我們要讓這些為革命拋頭顱灑熱血的老戰士們看到解放的一天。仗是一定要打的,怎麼打,怎樣才能減少傷亡,取得決定性的勝利,我們要認真琢磨。我同意王懷遠同誌的意見,一個是從外往內打,一個是從內往外打,這兩個方案我會立刻向總部領導彙報。”

會議氣氛正熱烈,侯七和田麥穗走進來,他倆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王懷遠又意外又驚喜,站起來迎過去說:“好好養你的傷,跑出來幹啥?”

田麥穗說:“我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剛接到總部的電報,張靈甫的部隊跟金水城現在聯係密切,讓我們隨時盯緊金水城內的行動。”

王懷遠說:“這好辦。侯七,你帶著你的中隊在金水城出城的必經之路上做好埋伏,瞅準機會就下手。”

“是!”

國民黨這邊,金水城指揮部變成了臨時會議室,宋文清在講話:“諸位,魯南決戰已經到了非常時刻,我軍浴血奮戰,迫使共軍分散逃竄至沂蒙一帶,我軍要全力配合七十四師剿滅共軍主力,死守金水城這座戰略要地,以確保七十四師張靈甫師長進退自如,取得山東戰場的決定性勝利。”

“光是這樣還不夠,要特別注意八路軍王懷遠支隊,他手裏的家夥跟咱們的沒法比,但是可不能小看了他。這小子是一肚子的壞水啊,從來不按規矩出牌,跟他打,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稍有鬆懈,讓他抓住,那就是死啊!”田德貴“語重心長”地說出這些肺腑之言。

他們的擔心不是沒有根據的。王懷遠跟趙大剛的合作非常有成效,已經成功切斷了七十四師的通訊聯絡,一旦張靈甫全軍覆滅,金水城就成了孤城,別說守城,王懷遠就是困也能困死他們了。

所以宋文清必須跟七十四師取得聯係,部署下一步情況,因此他請求配備了裝甲車送他去孟良崮。

進出金水城的一切事務都在猛虎支隊的監控之下。配裝甲車這麼大的動作,王懷遠也不會把它當兒戲,下令活捉運送的高官,截取情報。

王懷遠還配製了新式中藥炸彈,這次是辣椒彈。負責突襲的是侯七跟大片刀。看著裝甲車撞開了路障,一路開將過來,大片刀正著急侯七為什麼還不下令進攻,侯七則悠閑地等著裝甲車進入射程,才下令射擊。

幾發炮彈之後,裝甲車就被一股紅色的濃煙蒙住,沒一會兒,裝甲車的頂蓋突然打開,從裏麵鑽出一個不停咳嗽著的,紅著臉的國民黨士兵,然後陸續有人鑽了出來,都咳嗽著,眼睛通紅。宋文清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侯七跟大片刀帶著戰士們從路邊殺了出來,幾乎沒遇到抵抗就俘虜了這幫人。衝到近前,侯七得意地看著宋文清,用槍對著宋文清的腦袋:“原來是你小子!”

侯七剛得意逮到了大魚,可沒想到趙大剛帶著老虎團的人趕到,說什麼俘虜非常重要,要親自帶回去審問,還拿團長的職位壓侯七。侯七無奈隻好讓趙大剛把宋文清帶走了。

回去報告之後,王懷遠少不得一頓臭罵,但是罵過之後,王懷遠覺得還是先不去要人。他了解宋文清的脾氣,畢竟出身黃埔,一直是蔣介石的嫡係,就是當了鬼也忘不了效忠他的黨國,任趙大剛問什麼他都不會說的。所以王懷遠寧願等著趙大剛來求他。

王懷遠猜得果然沒錯,已經審問到了深夜,宋文清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審訊室裏,宋文清坐在屋子中間的一條凳子上,閉著眼,臉上有傷,左手纏著繃帶。趙大剛在屋裏焦躁地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用手指著宋文清說:“你小子可真頑固!折騰這麼久了,你還是半句口供都沒有!”

宋文清依然沒說話。

趙大剛有些氣急敗壞:“少擺你國民黨的臭架子!再不說,我一槍斃了你!”

侯七走進臨時指揮部,對王懷遠說:“司令員,還真讓你說著了!我剛才去打聽了一下,趙大剛足足審了宋文清好幾個鍾頭,一點兒東西也沒問出來!”

王懷遠這時才故意去找趙大剛。趙大剛非常親切地招呼王懷遠,讓他幫忙審問宋文清:“姓宋的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問了半天,什麼都不說!咱部隊的紀律在這擺著,又不能打,又不能用刑,可把我難住了!”趙大剛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封電報:“你看,華野首長得知咱們逮住了配屬給七十四師的教導旅旅長,命令咱們在三小時之內,一定要問出七十四師下一步的主攻方向是哪裏,這樣我軍才能集中兵力圍殲!如果問不出結果,就迅速押送總部。”

王懷遠拿過電報瞅了一眼,故意把事兒往嚴重了說:“既然咱抓到人了,咱就得負責到底,不能送到上麵去,給領導們添麻煩,你說是吧?”趙大剛點頭稱是,於是讓王懷遠接手。

王懷遠、侯七和田麥穗來到宋文清跟前,王百會在一邊做記錄。王懷遠不緊不慢地說:“宋文清,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這麼興師動眾地往七十四師張靈甫那兒跑,肯定手裏邊有貨。早交代晚交代遲早都要交代,我們的政策是……”

宋文清知道是王懷遠,有些沉不住氣:“王懷遠,你不用跟我說這麼多,我沒想到你們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勝者王侯敗者寇,有本事,你也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把我抓起來啊。你們呐,都沒長這腦子。”王懷遠可不管宋文清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說辭。

田麥穗勸說道:“宋文清,現在的形勢你應該清楚,國民黨大勢已去,未來中國是人民當家做主的,希望你能認清形勢,坦白交代,站到人民一邊。”

“我作為黨國軍人,深得委員長信任,我不會向你們說一個字的。要殺要剮你們看著辦!”宋文清說話的聲調還挺高。

王懷遠不耐煩了:“你以為我不敢啊!我告訴你,姓宋的,你頑抗到底,有人民審判你的那一天。你現在是死路一條了,我給你一條生路你懂不懂?”

宋文清十分頑固:“我不懂,我不需要生路,我可以為黨國殉職!”

勸降不成,王懷遠他們隻好再討論進一步的對策。

蟲草說:“師傅,就真沒招了嗎?我就不信咱就沒法子能治他了!”

王懷遠故意沮喪地說:“法子有的是,不讓使啊,一使就違反政策。這要是我們虎旗軍的時候早就使了。現在不是革命軍人了嘛,這不好辦!”然後他要田麥穗去總部聯絡一下,看有什麼指示。支走了田麥穗,他才把侯七、蟲草叫到身邊,悄悄說道:“你們木頭腦袋,我能當著政委的麵兒教你們招數嗎?想讓宋文清說實話簡單,蟲草,你聽好了,古人有十三鬼穴之說……”

侯七不解:“鬼穴?這名字聽著嚇人!”

王懷遠一邊說,一邊在侯七的腦袋上比劃著位置:“這十三個鬼穴裏麵,後腦勺的鬼枕、腦瓜頂的鬼堂,就紮這兩個鬼穴,保證他說的全是實話。”蟲草在一邊仔細地看著、記著。王懷遠接著說,“不過這幾個穴位紮起來也不容易,力道大了,人容易紮廢了;力道小了,整不出話來。”

蟲草問:“師父,那怎麼才是正合適的力道呢?”

王懷遠掰過侯七的腦袋就要紮針,侯七害怕地說:“別啊,我還沒跟銀杏成親呢!”王懷遠沒搭理他,一針就紮了下去,沒一會兒,侯七就軟軟的了,眼神恍惚,聲音輕飄,但是還能說話:“我真的喜歡銀杏。”

王懷遠把針拔出來說:“看吧,說實話了!”

侯七、蟲草再次走進審訊室。侯七把看守都弄到外麵去守著,然後他笑了笑,對宋文清說:“這幾天你辛苦了,我們特意來看看你,給你放鬆放鬆。”

宋文清不屑地說:“你們不用耍什麼花樣,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侯七說:“沒讓你說,你緊張啥?你不是受傷了讓我們給你治病嗎?我們這兒會打仗的都會治病,這就是來給你治病的。”

見蟲草拿出金針,宋文清嚇了一跳,說:“你們要幹什麼?我是黨國軍人,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