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小師姐走了。我怎麼感覺不到你的傷心了?”龍耀看了眼手中的桃花釀,揭開蓋子直接往崖底扔了下去,久久未有聽見回音,就像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音訊。師傅愛酒如命,今天竟然會慷慨給了他一壺桃花釀。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誰說我傷心?我隻是知道,她沒走。她還活著。”然而白衣老者的話卻讓龍耀嘲諷的一笑:“師傅,看來你是悲痛欲絕糊塗了,這麼深的深淵,摔下去必死無疑吧,可是我卻連小師姐的屍體在哪裏都找不到。甚至我連崖底都摸不到邊。虧我們那時候還以為掉下去兩塊石頭會砸死人,如果那時候我沒有偷了你的桃花釀,小師姐也沒有去救蓮花村的火,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龍耀引了一口桃花釀,原本讓人沉淪的美酒,此刻他卻貪的是他撩人的溫度。
一口下去,讓他感到喉嚨裏火辣辣的疼痛。
“你,桃花釀是你這樣喝的嗎?這都是命中注定,你無須自責。”白衣老者嘴角肉痛的抽搐了一下,看著龍耀狂飲著桃花釀歎了口氣。隻是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笑了笑:“青青,這麼多年了,過的還好嗎?顏兒就拜托你了……”聲音無限惆悵憂傷。
龍耀揉了揉開始暈眩的腦袋,露出一排整齊白淨的牙齒:“師傅你在說什麼?你醉了……”然後沉沉的往後倒了下去,白衣老者獨自飲著桃花釀,望著石碑上的字跡陷入了沉思。
“師哥,我喜歡的是葛紫,對不起……”年輕的落青青一襲勁裝,對著他說道。那時候的他是天下間少有的俠士,萬人敬仰,練就了他一身的傲骨。卻對他活潑可愛又四處闖禍的師妹情有獨鍾。那天他終於下定決心告白後,卻聽見那個讓人心碎的答案。
葛紫跟他是朋友,所謂是朋友妻不可戲。他當即豪爽的說開玩笑,然後瀟灑轉身離開,這一走就是二十年。他以為他放開了,可是二十幾年的生活,卻讓他喜歡了這種孤獨的感覺,隱居山外。偶爾葛紫還會來看望他,他的小師妹落青青卻再也沒有音訊。後來他才知道,她與葛紫就住在生死崖的崖底。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卻有著天然距離。
他在這裏刻下一塊石碑。已紀念他那逝去的愛情。
希望顏兒沒有死,那個調皮搗蛋古靈精怪的師妹應該會想辦法救活她吧?
生死崖崖底。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總算醒了。你在不醒我都要被你青青師叔給謀殺了。”葛紫見到傾顏醒了之後,格外興奮。衝出去對著門外一陣叫喚:“老婆子,那丫頭醒了。”然後又回過頭來替傾顏把了一下脈,開口道:“你現在身體有些虛弱,不要亂動。而且你肚子裏的孩子我替你保下已經十分難得了,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傾顏疲憊的睜開眼,望了一眼屋中的裝飾。十分的簡潔卻有條條有理,可見主人的品味高雅。牆上畫著幾幅畫,又有些詩書的韻味,傾顏看了一眼床邊仍然喋喋不休的葛紫。有些感激的衝他笑了笑。自己能活下來,估計是他一半的功勞吧,墜入崖底的那時,那聲驚呼已經驚醒了她。原本她可以毫發無損的落地。
可是那時候她的心已經墜入冰椎,已經絕望。她已經死了一次了,現在能活過來,她一定要為自己瀟瀟颯颯的活一次。
“哎呀,我可憐的師侄,你有什麼想不開的,竟然有勇氣跳這生死崖,你這是不拿你的命當回事啊。”衝進來的落青青手上還搭著幾根菜葉。見到傾顏望向自己,便什麼也不顧的撲到她身上哭訴。
葛紫嘴角抽搐的將落青青從床邊給揪了起來,“她現在剛好,你這麼吵她,待會出了什麼事老頭子我可沒有辦法,我可不是你師兄有著神醫稱號。”
“顏兒,我是你師傅白衣老者的師妹,我叫落青青,你可以叫我師叔,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裏好好的養傷,有什麼問題就盡管吩咐他,別給師叔麵子。”落青青回過頭對傾顏偷偷一笑,說道。讓她身邊的葛紫氣的頭頂冒煙,揪著她就往外麵出去。
外麵的兩人還在嬉笑的吵鬧,傾顏坐起身,撫摸著已經開始凸起的肚子。心底無限惆悵,“孩子,以後你就為娘一個人了。爹爹這個詞,永遠也不會屬於你了。到時候你會恨娘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