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在將予踏出手術室的頃刻,心跳儀突然發出一連串的警報聲。
將予的心髒似乎也跟著漏跳了一拍,她剛想轉身,醫院的護士卻猛地將門關緊了。
警報的響聲刺痛著將予的耳膜,她靠在門縫後,捕捉屋內的動靜,目光一片渙散。
“趕緊搶救!”手術室裏傳來醫生急促的聲音,“快拿手套、手術刀……”
後麵還說了什麼,將予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
貨車司機不耐煩地拍將予的肩膀:“將小姐,請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我不稀罕你的賠償!”將予無力的跪在地上,空洞的眼睛沒有焦距,“錢可以有很多,可是這蒼茫的天地間,永遠隻有一個顧桑歌。”
貨車司機歎了一口氣,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等候了半晌,手術室的門終於慢慢打開。
“醫生,他怎麼樣了?”將予立刻站起來,手指緊緊攥著醫生的衣角。
“對不起,醫院已經盡力了。”醫生的語氣裏盡是愧疚,“節哀。”
將予的心像是陡然墜入湖底:“那他……還說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有說。”
“他之前分明……分明還有些話沒來得及告訴我。”將予的聲音很沙啞,並且抑製不住地顫抖著,“那時他說,將予,能不能……”
醫生心疼地伸出手,摸了摸將予的頭:“他應該是想說:‘將予,能不能答應我,盡管將來的路你隻能一個人走,哪怕前方是艱險與泥濘,你也要堅強的去麵對。”
將予咬住下唇,肩膀微微抽動著。
貨車司機也不禁憐憫起來,遞給將予一張紙巾:“擦幹眼淚,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難過。”
將予冷冷一笑,一把拍開貨車司機的手。
“我不要你,我要桑歌。我不要你,我要桑歌……”
將予絮絮念著,沒有去接那張紙巾,隻是蹁躚轉身,留下一個素淡如菊的背影,以及周身繚繞著的無盡寂寞。
顧桑歌離開了,將予也離開了。
但是將予不知道,顧桑歌想說卻沒有說的那句話是:將予,能不能再多陪陪我?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