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駿凱說完,自己也驚覺失態了,特別是李佩淩茫然無措的模樣,叫他心生愧意。
說到底,李佩淩也隻是個受人擺布的無辜棋子,她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與她在一起是別有居心的,他隻是在利用她。這樣卑鄙的他,何苦還要這樣去為難她?自己真是差勁透了!
然而,雷駿凱說不出道歉的話,他此時心亂如麻,哪裏騰得出心力去安撫她?
李佩淩倒是沒有生雷駿凱的氣,因為她自個兒做賊心虛啊,她還生怕自己與蘇希諾的過往被雷駿凱發現了呢,她哪敢惡人先告狀?
她眼紅紅地說道:“抱歉……是我太八卦了……”
沒想到她還反過來向自己道歉,雷駿凱又是一陣心虛發悶,自己這樣的行為真是太不夠爺們了,他愧疚地摟了摟李佩淩的肩膀。
李佩淩隨即撲進他懷裏,強忍著淚水抱住他勁瘦的腰身。雷駿凱的手搭在她肩上,他覺得呼吸困難,心房被羞愧與懊惱充盈,他垂下眼簾,眼底有淚光閃過。
話分兩頭,這邊廂的斯敏兒,她似遊魂一般被蘇希諾牽著,直到宴會來到尾聲,坐到車上後,她才稍微醒悟了過來。
蘇希諾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他脫掉外套,扯去領結,襯衫頂端的兩粒鈕扣都解開了,渾身洋溢著狂野粗豪的氣息。
他點燃一根雪茄,目光如鷹隼般盯著斯敏兒,她仍舊坐在距離他最遠的位置上。
車廂內寂靜無聲,籠罩在一片低沉的氣壓中。蘇希諾見斯敏兒盡管不敢靠近他,可她臉上卻沒有流露出怯懦,就算是在自己駭人的威迫氣息之下,她也仍舊能保持呼吸不紊亂。
她目光縹緲地望向對麵車窗外的景物,全身洋溢著疏離與冷漠。
這女人有點不一樣了……蘇希諾危險地眯起眼眸,她似乎已經不懼怕自己了,為什麼呢?
她今晚在宴會上的表現便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他還以為斯敏兒見了雷駿凱會痛哭流涕,會向對方求救,從而動搖雷駿凱的心智。然而,她的堅強超出了他的預料。
是因為自己對她太好了,以至於她沒有清楚自己的立場,自認為還有資本與他抗衡嗎?他蘇希諾可不是什麼會憐香惜玉的人,惹怒他的人,就算是女人他也不會輕饒。
有了這層認知,蘇希諾心頭升起了不快,他將隻抽了一半的Benhike雪茄摁滅,沉聲開口:
“過來。”
斯敏兒微微一怔,才會意過來他在喊自己。她快速地朝蘇希諾睞了一眼,對方的臉色一如往常般淡漠。
斯敏兒沒有抵抗的餘地,她挪動了一下,朝他稍微靠近了點。
蘇希諾不耐煩地伸臂一撈,動作粗魯地將她拖進懷裏。斯敏兒隻發出一聲微弱的驚呼,便迅速收住了聲音,一股充滿煙草味的陌生男子氣息籠罩著她。
蘇希諾將她抱在腿上,戲謔地用馬來語開口:
“抱歉,你認錯人了。”
斯敏兒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這是她剛才在洗手間門外對雷駿凱說過的話,她福至心靈,又想起那女侍者與蘇希諾耳語的一幕。
看來是那位女侍者把自己說過的話轉告給蘇希諾了,他已經得知了自己欺騙雷駿凱的事。
斯敏兒沒有意識到自己與蘇希諾此時的姿勢親密得叫人咋舌,她緊咬下唇。蘇希諾一手扳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蘇希諾感覺到指腹下碰觸到的肌膚柔滑膩人,猶如上等的軟玉,他稍微有點恍神,當斯敏兒黑如點漆的眸子對上他,他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斯小姐,我好像太低估你了……”蘇希諾恢複成冰冷中透著嘲諷的語氣:“你居然有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領,看來我得對你重新評估才行……”
斯敏兒猜想他是要尋個理由來整治自己,而她申辯什麼都是多餘的,因為自己沒有按照蘇希諾的預期去行動,以致將他惹惱了。
她的沉默讓蘇希諾愈發焦躁,因為他能感覺到她並非因為恐懼而說不出話來,而是她放棄了為自己辯解。
他不喜歡她這過於從容淡定的樣子,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忒不舒爽了。蘇希諾習慣於掌控一切,對待敵人和對手,他想要看到的是對方被自己牽著鼻子走,慌亂無措的醜態。
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把斯敏兒弄哭才行,這種柔弱不堪的女人,他不相信自己拿她沒轍。
蘇希諾緩緩向她靠近,熱乎乎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敏兒……你不說點什麼嗎?”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曖昧無比,似乎還蘊含著一絲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