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見斯敏兒停住了腳步,一下子就急了,她拉住斯敏兒纖細的手腕,就要將她往裏麵帶。
大媽的態度陡然變得強硬起來,臉上還流露出狠厲之色,饒是斯敏兒這般單純善良,心裏也不免敲響了警鍾。
斯敏兒一麵試圖掰開她鐵鉗般的手,一麵往後退,她低喊著:“請放開我!有話請在這裏說!”
就算是麵對這般無禮的對待,斯敏兒仍舊保持著待人最基本的尊重。那大媽幹慣了粗活,加上性情凶悍,她的力氣其實嬌嬌女斯敏兒可相比的?
她鐵爪一揪,把斯敏兒整個拖了過去。斯敏兒趔趔趄趄地無法站穩,覺得手腕的骨頭都快被她捏裂了,她疼得眼眶內泛起了條件反射的淚水。
她終於意識到這大媽的險惡用心了,隻是自己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這樣對待她?她把自己騙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
斯敏兒並非第一次遇到險情,她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了,果斷呼救:
“救命啊——”
大媽聽到她喊叫,她心下一慌,生怕她把外人引來,於是更加狠辣地鉗住她的手。大媽絲毫不憐香惜玉,一拽一推,就把斯敏兒扔進了倉庫內。
斯敏兒撲通一聲趴倒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她的臉蛋撞擊在地上,頓時頭暈目眩。斯敏兒手無搏雞之力,平日裏又缺乏鍛煉,這麼重重一摔,險些沒把她給摔骨折了。
她覺得身上快要散架了,一時未能爬起來。
大媽把斯敏兒丟進去後,又快如閃電地將門關上。
斯敏兒隻聽到“砰!”的一下撞擊聲,而在下一刻,門內的鎖被哢地鎖上了。
屋內還有人!斯敏兒立即意識到,仿佛是本能預感到危險的到來,她的後背迅速沁出一層冷汗,手臂上的寒毛也豎了起來。
斯敏兒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兩手撐在地上艱難萬分地爬起來。
倉庫內光線晦暗,且彌漫著叫人窒息的各種黴變氣味,斯敏兒此時不但視物不清,就連嗅覺和聽覺都出問題了。
她攀附著旁邊一張生鏽的椅子,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子。
在斯敏兒的身後,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的人影,對方隱在黑暗中,斯敏兒隻能模糊辨認出一個輪廓來。
不過,這已經足夠讓斯敏兒嚇破膽的了,她駭極變色,隻覺筋酥骨軟。
對方緩緩現身出來,斯敏兒看到對方的相貌後,又是悚然一驚——
再說安書揚,他在庭院裏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都沒看到斯敏兒的身影。這裏屬於規劃重建的舊校區,有好幾幢準備拆除的危樓,樓房前麵都圍著警戒線。
此處平日裏人跡罕至,也不知道斯敏兒為何會往這裏跑。
他心下正起疑,驀地聽見不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叫聲。安書揚下意識覺得這是斯敏兒的聲音,他不假思索地往聲源處奔去。
安書揚正疾步飛奔,旁邊的小山坡上冷不防躥出一個人影。對方也正在撒腿狂奔,險些與安書揚撞作一團。
安書揚定睛一看,正是那名帶著斯敏兒的中年大媽。
大媽見了安書揚,臉色驀地刷白了,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安書揚見她神色有異,他看向對方的身後,並沒發現斯敏兒。
那大媽做賊心虛,低著頭就要越過安書揚離開,安書揚卻閃身將她攔下了。
“你好,請問剛才跟在你後麵的女孩上哪去了?”安書揚禮節性地問道。
大媽心底發怵,心想一定是斯敏兒大喊大叫地把他引來了。
她不敢與安書揚有眼神接觸,眼神飄忽,囁嚅著裝傻說道:“俺……我……我不知道啊,什麼女孩?”
安書揚分明看到她引著斯敏兒往這邊走的,他劍眉輕攏,問道:“剛才不是有個長頭發、穿白色外套的女孩跟在你後麵嗎?”
“我不知道啊……什麼女孩的,我沒看到!”大媽快速說完,腳底抹油飛快溜開。
她不逃還好,這一逃,明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安書揚正想將她攔下,大媽卻像一頭發瘋的鬥牛似的將他撞開了。
這大媽豁出去了,安書揚被頂到胳膊,往旁邊一崴。等他站穩後,大媽已經一溜煙消失無蹤了。
安書揚低咒一聲,大媽一定是幹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了,不知道是否與斯敏兒有關。可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斯敏兒再說。
安書揚不敢怠慢,抬腳就往大媽方才跑出來的山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