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富家小姐。油腥味兒我都聞得了,何況這麼點小傷。”沒覺察到話中滿含醋意。
玄銘振聽出了她話裏的嘲諷,想要捉弄她,於是猛地放開手:“好吧,你自己走。”
他竟然放了手,讓我完全失去重心。“哎哎哎哎哎哎——”我想要定住搖搖不穩的身子。
他一把扶住我搖晃的身子。
“你連站都站不穩呢!”
“關你什麼事?”我震驚我們倆竟然異口同聲的說出了我的口頭禪。
我瞪著他。
“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句。別老瞪著我。”
“對不起,不是我要瞪你,是我的眼睛看你不爽,是它要瞪你。”
玄銘振再一次暗暗佩服這個嘴巴不饒人的夏小雨。拉過她的身子,一個帥氣的旋身,將小雨至於自己的背上。
“放我下來,聽見沒有,不用你送我。”
“不是我要送你,是我的背同情心泛濫,是它要送你。”
這個人,竟然會現學現賣。
背著小雨,玄銘振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似乎一件他摯愛的寶貝躺在他的背上。
他的背寬厚安全,似乎能替我擋去一切風雨,我忽然就安心了。把頭輕輕抵在他背上,緩緩地開口:“銘振——”
一聲喚出,玄銘振內心似有一陣溫熱的液體流過。
“恩!”
“我不想回去了,想去海邊。”
這種輕柔的聲音是玄銘振一直期望能夠聽見的,但真正聽見,他又開始害怕。小雨的聲音太輕,輕到就像隨時會離開一樣——“好!”遏製住可怕的想法,玄銘振抬起的腳步改變了方向。
鼻子聞到了一股大海特有的味道,傍晚的海灘,體現著唯美。
“大海在不一樣的時候,有不一樣的風情。”我感慨。
“恩!”
側頭,發現遠處的風車無聲的旋轉。
“你的風車,無時無刻不在旋轉,從來都沒有停過。”
“恩!因為有風。”
“沒有了風,她什麼也不是。”
“沒有了風車,他也隻是寂寞的吹。”
享受著在他背上的安全,忽然感覺幸福正在一點一點降臨。他就是我的“避風港”,溫暖的後背,貼上去的時候,是如此的不想離開。
她纖細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指在他胸前交握。單薄的身體是如此的讓玄銘振牽掛。
“風車離不開風呢!”
“風也沒辦法舍掉風車。”
他背著我一步一步朝風車走去。
於是,在海邊,我擁有了一個美好的記憶,深刻難忘:寬闊的後背是我的依靠;看似不著邊兒的對話卻是緣起。
三千東流水,玄銘振此時就下定決心。就算是流之不盡的水,他也會隻為她取一瓢飲。
小雨的呼吸打在玄銘振的脖子上,有些濕潤。
“小雨。”
“恩!”我閉著眼睛,嗅著他身上男性的味道。
“如果你以後走累了,走倦了,你該怎麼辦??”
“不知道,沒想過。也許會停步吧——”
“——”
“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背你走下去,好不好——”這是玄銘振在心底默默地誓言。說出來的卻是:“沒什麼。”
他的問話,讓我感到奇怪。促使我想去緊緊環住他。
“怎麼了?”
“沒什麼,怕摔下來。”我語無倫次的回答。
“這樣就怕摔下來?那這樣呢——”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加速向前奔跑了起來。
陣陣海風灌入耳朵和嘴裏,衝刷掉了我所有的惆悵和難過,隻剩快樂。
我漸漸鬆開環住他的手,昂頭,做了一個深呼吸,大聲喊:“真舒服,大海,我來了——風車,我來了——”
玄銘振難得見小雨有這樣的好心情,也隨她一起喊:“大海,我們來了——風車,我們來了——”
在他的背上,我第一次嚐到了幸福的真正意義。
他剛才喊得是“我們”,對,“我們”。
我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難道,就這樣,緣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