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故事(1 / 2)

“50年前……”老頭子捏著自己手裏的半截紙煙,美美的吸了一口,朝著虛空吐出了濃濃的煙霧。

我不滿的看著老頭子那雲裏來霧裏去的本事,嘟囔道:“又是50麵前,不用問了對象肯定又是你吧!”

“聰明!”老頭子打了個響指,露出了一個十分滿足的笑容道:“怪不得書上說知子莫若父,其實反過來最可解父親的還是兒子啊!”

我無語的搖了搖頭,翻起了一層子眼白看著老頭子,心道:我錯了,我幹嘛沒事纏著老頭子給我講故事,這不是自己活找罪受嗎?

“來,兒子,告訴老子你怎麼知道的?”扔掉手裏的那截煙把兒,老頭子好像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

你哪次講故事你不是主角?哪次不是30年前就是50麵前?我無奈的看著老頭子,挺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怪我自己,明明知道會有這麼一個結局,還敢過來麻煩老頭子。

可惜啊!我又想起了今天跟死黨老四一起聽他爸爸講過的那個故事,看看人家的爸爸,講的那個才是真正的故事,狐狸精,書生,幾千年前,寺廟……總之一切故事裏應該有的,都有。

為嘛我讓老頭子講個故事就這麼難呢?我憤憤的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不忿得道:每次都是這樣,一讓講故事就得聽他那好像吹牛又好像故事的自傳。

“故事還沒講完了,你怎麼就走了?”身後傳來他那渾厚的聲音,可是我搞不懂,為什麼這麼一個聲音竟然會讓人聽出來委屈的意味?

“不聽了。”我背對著他搖了搖頭,步子略微停頓,繼續朝自己的屋子而去。

有什麼好聽的?無非又是50年前他看見大佛流淚,然後是稀裏古怪的一大章。

還記得第一次聽老頭子瞎騶時,我是真真切切的出了一輩子冷汗,可是聽得久了也就膩了。就像現在,聽多了,再聽老頭子瞎鄒時,除了感覺老頭子在吹牛外,再沒有其他什麼的感覺。

“大佛流淚。”走出客廳,看了一眼客廳中老頭子的影子,我不由得低罵道:“吹吧就,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換一個騙騙人。”

“大佛流淚?”還記得我剛聽見老頭子所說時表現出的那股驚詫,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形,有點兒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老頭子,石頭做的大佛竟然也會流淚。

“怎麼?不相信啊!”老頭不屑的看著我,對我的驚訝表現出了十足享受的樣子。

“嗯!”我如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抓著老頭子的衣袖左右的搖晃,憑著自己的年齡小,撒嬌的問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啊?石頭做的大佛真的會流淚?”

“真的。”老頭子信誓旦旦的說道,隻是當時我年幼忽略了老頭子臉上的那副心有餘悸的表情,隻是沉浸在了他的故事裏,誰曾想這個故事被老頭子一講就是四五年。

再好聽的故事,如果一個人重複聽這麼四五年都會覺得膩味,漸漸的也會找不出第一次聽時的那種心悸的感覺。再加之後來隨著年齡的上漲,學會了所謂的“科學眼光”,就更加的不把老頭子講的故事當回事了,老師說過這是“偽科學”。

可是……想起了老頭子說這事時的神情,委屈,難言,還有一絲的忌憚,我選擇了相信老頭子一次,第一次違背了自己曾經在那催生生的《自然》書封麵上寫下的“相信科學。”

人們常說“好奇心害死貓”,這話其實一點兒不假,當我為了給老頭子瞎扯的東西提供一個可以站穩腳尖,哪怕找到一丁點兒依據的時候,我就已經墜進了後續的故事裏,那個時候我當才知道其實老頭子講的是自己的親身經曆。

“1962年,三年大饑荒期間死人無數,樂山大佛腳下,餓莩泛濫,甚至出現易子而食的地步,大佛不忍目睹人間慘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當年大佛閉眼的照片至今還在樂山陳列館保存著。”我看了一樣這陳舊的破報紙上,在左下角確實墜著一副大佛閉眼的照片,特別是那個閉眼的神情顯得那麼清楚。

我不知道為什麼,看了一眼身邊的這一摞的舊報紙,就連我自己也找不出這麼做的初衷。為爺爺找一個故事的依據?我知道我自己沒有那麼無聊,光憑這個還真的不能讓我隻是聽見別人說了一句好像曾經見到有過報紙報道過什麼大佛流淚的報道,而一鼓作氣的搬出了家裏那一摞一摞的舊報紙,紮頭其中,這麼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