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聲突然就鬆開了我,眼裏帶著戲謔的笑說:“我不能?誰能?等著袁哥?嗯?”
他側身一步,用一種玩世的姿態將身子靠在桌上,雙肘搭在兩側,視線看向斜下方,仍是帶著不羈的笑:“你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嗎?他摟著別的女人叫了最好的哥們慶祝生日,你呢?你滿腦子都是他,為他這麼難過,他把你忘到那裏了?”
“他生日?不是上個月嗎?”我偶然間看過他的身份證,上個月偷偷買了生日禮物,他沒有給我消息,我也不敢冒然給他。
“今天,陰曆。”
哦,是了。他們這個年紀的人,身份證上大多寫的是陰曆。
小呂低了頭,眉頭緊皺,閉起眼睛,一隻手放在眉心揉了起來,說話的語氣都仿佛瞬間透露了所有疲憊:“你知道麼,早上你走後我本打算再不管你了,今晚我準備大喝一場然後找個女人……哎”歎了口氣,他直接將整個手掌貼在眉心揉了起來,“……可是剛才看著他對別人的好,我滿腦子都是你,剛巧你打電話來了,我不想接的,說好不再有關係的,我不是任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可是我還是給你回電話了,怎麼辦……我不想留你一個人傷心,我怕……如果連我的好都失去了,你一個人該怎麼辦?”
他抬起頭,眼裏的憂傷淌進交彙的視線:“所以,讓我留在你的生活裏,我不需要你愛我,但是你需要有人在身邊的時候,告訴我,我隨時在。”
我在他的視線中喃喃而語:“你不要……不要對我這麼好……”
他邁進小半步,將他修長的食指抵住我的唇:“不要說。”
他的臂眷眷環上,用他的心疼,他的憂傷,他的無可奈何,將我裹在他寬容的懷中。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城市上空的月亮靜靜地走了一小段旅程,有風悄悄滲入這個小小的房間。
我在他的懷裏,連心裏的水都暖了起來。
“我得走了,剛才飯局剛開始我就來了,他們還等我呢。”他輕輕摸著我的發,語意綿綿帶著柔軟的疼惜。
我從他懷中抽身,看著他灰藍T恤下厚實的胸膛,說:“快去吧,謝謝你。”
“那些東西……我明天給你拿過來。”
我點點頭,給他一個習慣的微笑。
他扯扯嘴角,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背對著問我:“要不,你一塊兒來吧。我剛才跟他說了你找我有事,他提了句叫上你一起去。”
“啊不!我不去……”
他轉身看住我的表情:“你怕。”
我低頭默認。從前的從前,那個何其大膽的女孩子,離經叛道獨自流浪追尋自我的夢想,可是遇上有關於袁瑞的所有事情,我都變得畏首畏尾,在他與別人的恩愛麵前,我所能做的隻是逃避。
“你倒不如跟我去。”他淡淡說,“索性一次傷個徹底,然後忘了他。”
“那好吧,你稍等。”
我從書架上拿下躺在這裏很久的生日禮物,跟小呂出了門。
在車上我們都沒有說話,陪伴著沉默的音樂是遊鴻明的《受困思念》。
“在每一天醒來我的愛,在每個夜徘徊,我早該料你會選擇翩然離開。
在每一天醒來我的痛,在每個夜徘徊,我是那麼想你,就算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