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時我身子在他懷裏震動著,大概他正將我抱向哪裏。我閉著眼不想醒過來,感覺到自己被輕輕放在床上,感覺到柔軟的被子被蓋在身上,感覺到他的呼吸在我臉不遠的地方待了很久,最後有溫軟的東西覆上我因為流過淚有些緊繃的臉頰,隻一瞬如閃電一般,那人就離去了。
仿佛,受驚嚇的是他。
我突然想起我不能就這麼睡過去,還有個女孩兒比我更需要安慰。
我從床上下來,在客廳找到小呂。
“你能送我回家嗎?”那時他正靠在沙發背上抽煙。
聽見我的聲音他急忙身子前仰將煙滅在煙灰缸內,轉過頭隻看我一眼,又移開了視線,簡單地說了句:“好。”
“你吃晚飯了嗎?”倆人走向車的時候他問我。
“還沒,先不吃了,我急著回家看豆豆回來沒。”
“你室友?”
“嗯。”
“她怎麼了?”他一邊關車門一邊問我。
“她……愛了不該愛的人。”
他不再說話。
這一路,他將車裏的音樂聲調得極大,似那帶著紅塵癡戀的聲音穿透了我們每個人的心。
“別問我的傷,別問我的痛,別問我的心中是否在流血。”
是不是這城市中,每個帶著笑臉的人,心裏都在唱著這一首歌。總有傷,總有痛,難為人知。幸福,在哪裏。從愛上你開始,還是……從愛上你結束。
“等一下,先別停,慢慢開過去好嗎?”家門口,一對相擁的情侶,豆豆在男人的懷裏,仿佛哭泣剛止。那男人的身影偉岸,黑色西裝筆挺,摟著豆豆的姿勢是帶著憐惜與嗬護的。
這些時間給他們吧。無論明天等著的將是什麼。
“今晚……能不能借你家住一下。”
“好。”他沒有多餘的話,將車從另一個方向開回了家。半路上停下吃了點東西,隻是我吃他看。在繁華的路口那個清冷的角落看見我的時候,他剛吃完飯出來。
那個晚上後來,小呂對我又恢複了最近形成的融洽舒適,一點點默契,一點點強迫的關心。
他洗完澡穿了件灰色緊身體恤出現在客廳的時候,我睜大了眼睛欣賞他的身材,眼裏毫不掩飾的讚歎,三十六歲的男人竟然微微紅了臉。
“丫頭,睡覺去。”從什麼時候起,他也這般叫我。
“我,我睡哪?”
“睡我床。”
“那,那你睡哪兒?”
“你想我睡哪兒?”彼時他挺著胸肌站在沙發前,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屋頂的燈光。
“你,你睡你床,我睡那裏。”我用頭指指客房。
“不行,別廢話,上去睡。兩分鍾你再不上去,我抱你一塊兒上。”
他話音落後十五秒,我就把自己撂在了床上。
翌日早晨,我甚感不適,但因為擔心豆豆,而且還有重要的工作,我強忍著不讓小呂看出痕跡,坐他的車上班了。
車快行到公司,隻聽小呂罵了聲“我X”,方向盤急打,轉到路邊。
“怎麼了?”
“你問他!”小呂怒,我轉頭一看,後麵的車正向我們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