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愛她?
袁瑞在黑夜裏反複問著自己這個問題。
眼睛一閉,他就想起在麗江的酒吧初見她時,她那可愛而羞澀地一低頭。
不像是徐誌摩筆下不勝涼風嬌羞的水蓮花,倒像一枝梨花,雪白的,幹淨的,帶著有些微醺的午後春風的氣息。
那時他以為她是個頂多剛上大學的孩子,她不化妝,氣質裏毫無風塵世故。後來玩遊戲的時候,他留意聽著她的發言,發現她思路明晰,表達清楚,很理性很聰明的一個小姑娘。
後來的接觸中,更是讓他大吃一驚。原來她二十五歲了,原來她那麼優秀到拿獎學金跟名導在美國學工科,原來她那麼執迷自己的夢想,那麼敢於突破常路去追尋夢想。
雖然他很不讚同,以過來人的眼光看,她的想法太天真,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不同的女子,她的那種執著和自信,甚至都讓他覺得也許她是可以成功的。
後來他發現這女孩子確實是個寫文章的,她敏感,細膩,滿腦子詩詞和古典情結,他也發現這女孩子很睿智,對很多事情看得通透,淡泊,心境廣闊,他更發現,這女孩子被他迷住了。
他向來知道自己的魅力,尤其加上很有錢這一條。主動送上門來的女人多不勝數,外表氣質上乘的他也樂得歡娛一場。不過他對外麵的女人隻是火一般燃燒一次,他從不養情婦。
不過這樣的女孩子喜歡他,還是讓37歲的他暗自滿足了一把虛榮心。
於是那天她問他是不是一個人住,他想了想,自己平時都是一個人住在別墅那裏,於是,"嗯"了一聲。他知道,那帶有誤導性。不過他當時就是這樣做了。
反正,他也沒想太長遠的以後,他也沒想到,她會這樣真實地付出全心去愛,他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在意這個社會都已經當做正常的婚外情,他也沒想到,他會這樣想要長長久久地擁有她。
故事開始的最初,誰都沒想到,那不經意的一次小小不算是欺騙的欺騙,會成為一切悲歡的開始,會成就一場纏綿曲折的刻骨銘心的讓人放不下離不開的愛。仿佛,生命從那以後,才有了生動的色彩。
他對她體貼,一個成熟男人細致帶著霸道的體貼,他又對她若即若離,他喜歡看著女人為他左右。可他沒想到,這女孩子完全不需要社會上那一套欲擒故縱,她愛得簡單,真實,於是,那麼輕易就受傷了。受傷後,她就像他認識中的她,脆弱而努力堅強著。她二話不說,走了。
他就跟去了。
因為他發現他很想見她,很想把她抱在懷裏說:你不要難過,我是喜歡你的。他想看她彼時的表情,是不是不同於他見過的所有女人。
他握住她手的刹那,她羞澀地低頭,湖風拂著她長長的發,遮住半邊臉龐。那時的她,的確像朵不勝涼風嬌羞的水蓮花,那麼惹人憐愛,讓他,怦然心動。
後來在岸上,調皮的小狗來了,她推開他,他又抱住她,她在他懷裏心有餘悸地說:"我就是不想讓它咬到你。"害羞的語氣卻是堅定的。
摟在懷裏,摸著她的發,他想,也許,他該養個女人。一個愛他的,不為他的錢,不為身體。他也不為一時激情,就為忙了一天很累之後,能把誰抱在懷裏,安安靜靜的,沒有算計的。
可是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戀愛三天,他發現,動真情了。從來沒有過的,比學生時代單戀一個女孩子要真實濃烈,比婚後和妻子的生活,要動情。跟她在一起,每每引得他心顫,引得他久久不願意把眼光從她身上移開,引得他時時刻刻想把她嗬護在懷裏。
就連她在他不能收拾的關頭阻止他,他都願意停下。他想嗬護她,盡管對於經常品嚐身體欲望發泄是多麼美妙滋味的成年男人來說,那有多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