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定下後,我想去買些食材和生活必備品。
我開開門,那個叫小劉的保鏢一臉疲勞地站在外麵。
"早上好。"我說。
"早上好。"他恭敬地點頭,帶些靦腆。
"我要去超市買些東西。"
"老板說您不能出去。"
"嗯?那你和我一起去。"
"可是,老板說您不能出去。"他皺了眉。
"那你幫我去買吧。"我把手上清單交給他。
"好。"他接過,我關了門。偷笑。
過了半分鍾,他敲門,我打開看著他,他臉有點紅:"那,我去買東西的時候,萬一您走了……"
"嗬嗬,你才想到啊。"
"我……"
"那你給你老板打個電話問問看怎麼辦吧。"
"哦,好。"
我關上門。
我也不知道那時為什麼這樣,也許是今天收拾起了一個多月的悲哀想給自己一個好心情,如袁瑞說的,暫時什麼都不要想。也許是那時,他剛走不久,我就很想很想他,找個借口以那樣的方式和他有一點點聯係。
後來小劉說,袁瑞說中午來接我。
中午他來了,進門,關門,就抱住了走向他的我。
他深深在我發間吸了一口氣:"終於聞到你的味道了。早上想我了嗎?"他將我鬆開一點,看著我的眼睛問。
我回看他,他光澤流轉的眼仿佛吸取了我所有的思念和語言,我隻是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吻了他的唇。
然後,如你們所想的那樣,他抱緊我,加深了這個吻,久久沉浸,如在彼此的氣息裏沉入暖暖溫池。
然後他攬著我出了門,上車前給小劉放了假,讓他回去休息。
午飯是在一家五星級賓館的餐廳吃的。他說這裏隻有吃東西吃到精的人才知道經常來。
他並沒給我菜單,點了一份八分熟的龍眼牛排,兩份木瓜燉魚翅,一份海參飯。
他先讓我喝湯,自己把牛排一塊塊切好,把海參切成小段,將汁與米飯拌勻。
他外套脫下裏麵是一件天藍白色細條紋相間的襯衫,沒有打領帶。他挽著袖子,優雅純熟地做著一切,對我溫雅地笑。有時像個情人,有時又像個長輩。
那時我想,如果我是他的結發妻,十幾年的婚姻之後,他還會這樣對我嗎?
可是那時那刻,一切沒有如果。我們就是在這樣的年紀這樣的相遇。命運給我們這樣的方式,是寵愛,還是變相的折磨?
他吃飽後摸著我的頭說:"小丫頭,今天怎麼逗小劉了,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結結巴巴的。他是個老實的小夥子,你可別欺負他。"
"我哪有。誰讓他不讓我出門。那個,你把他撤了吧,每天站在那裏怪累的。"
"我不是讓他回去休息了嗎?以後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不用當班了。"
"那我們不在一起的時候你還是讓他看著我不讓我出去?"我轉頭看他。他的表情從剛才的笑意變得有點嚴肅。
最後他隻是點了點頭,看著我的眼,仿佛想看進我的心。
我沒說什麼。埋頭繼續吃飯。
他拿出一支煙,點燃火苗,送到煙前卻又停住,然後合上打火機的蓋。把沒抽過的煙扔進煙灰缸。
"怎麼不抽了?"我擦擦嘴問他。
他用眼睛淡淡笑著,說:"你不喜歡。"
然後撥了我眼前有點過長的劉海:"吃飽了嗎?"
我點點頭。
結了帳他把我塞進車裏,最後車卻停在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
"這是哪裏?"我看著停車樓裏的車問他。
"我公司。"
"那,那個,你是要帶我進去嗎?"
"嗯。"他拔了鑰匙。
"不好吧,我打個車回去吧。"
他正要下車,又將身子轉回來:"你是想讓我不上班麼?"
"呃?"
"我一早上腦子裏全是你。反正今天下午沒什麼事,我去辦公室坐一會兒,然後帶你去買些東西。你要是不陪我進去我就直接不上班了哦。"
"那,那好吧。"我聽見一種很幸福的聲音在心裏咚咚作響,卻也有股悲涼點點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