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我讓你偷,今兒我就打死你!”
尖銳的聲音劃過耳膜,話音剛落,側臉生風,粗糙大掌緊隨而來,隻聽“啪”的一聲響,陶憐兒不受控製的往一旁倒去。
腦袋與桌角狠狠碰撞,陶憐兒頓時兩眼一翻,不省人事,隻剩一地血靜靜流淌。
“啊!憐兒,憐兒!你別嚇娘,快醒醒啊!”
“哭什麼哭!這賠錢貨,死了也好!”
許是被一地血給嚇的,老婦人有些底氣不足,瞪了一眼抱著生死不明的陶憐兒的女人,轉身離去。
是夜,炕上的陶憐兒幽幽轉醒,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見,隻覺得自己後腦疼的厲害。
難道她大難不死?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那麼高的懸崖,從上麵掉下來該是屍骨無存了才是,怎麼會隻是後腦疼?
還沒等陶憐兒細想,一股不知名的記憶猛然鑽進了腦子,使得原本就後腦疼的厲害的陶憐兒,這下子更疼了。
哐當——
鐵盆掉落的聲音,盆中的水頓時灑了一地。
“憐,憐兒?”
帶著些許顫抖又不確定的聲音響起,陶憐兒抬眼匆匆看去,隻見一個婦人麵帶焦急與欣喜的看著自己,而後繼續抱著腦袋臉色扭曲。
接收記憶這種事真不是人幹的,居然能這麼疼,她後腦本就傷了,現在更是疼上加疼。
“憐兒,你活過來了!?你,你這是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婦人急切的走來,正打算一探究竟,就見陶憐兒吃力的擺了擺手,惹得婦人進退不是,隻得站在原地幹著急。
好半晌,陶憐兒才逐漸緩和了臉色,隻剩後腦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看著婦人一臉關心的神情,陶憐兒扯了扯嘴角,道:“娘,你放心,我沒事了。”
林氏,陶憐兒的母親,父親李三鐵意外身亡,如今三房就隻剩她們孤兒寡母,奶奶李氏認為李三鐵是被林氏和陶憐兒給克死的,所以經常來找她們娘倆的晦氣。
偏生林氏是個懦弱的,陶憐兒又是個膽小的,這日子能過得舒坦就是見鬼了。
“大半夜的吵什麼吵?要死啊!?”
李氏尖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走到門口看到地上剛剛被林氏打翻的鐵盆,眉頭一皺,上去就是一腳。
鐵盆和著水在地上連翻幾個跟頭,林氏那洗得發白的衣擺頓時被濺了水。
好在此刻是夏季,倒也不覺得什麼。
“奶奶,有事嗎?”
黑暗中,陶憐兒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罵罵咧咧走進來的李氏,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有些詭異。
李氏原以為陶憐兒已經死透了,畢竟白天的時候可是請了好幾個郎中來看的,白花了幾兩銀子不說,人還是救不回來。
她就說這娘倆是賠錢貨吧?真是氣死她了,於是對林氏又好一通打罵。
如今這大半晚上的還不讓她睡安生,本就看不順眼這林氏,於是逮著機會就又準備來打罵一番。
哪知見到從炕上坐直了身子的陶憐兒,正直勾勾的看著她,這可把她嚇得不輕,尖叫一聲後,顫顫巍巍的問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奶奶摸摸不就知道了?”
說罷,陶憐兒緩慢的從炕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