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沒看看說話，旁邊的林笛就開口了。
“是2014的冬天，那個時候我在雪地裏，因為穿得太少，千璽就給了我一條圍巾，還說我要上天，穿得比他還少。”
林笛說得並沒有錯，易烊千璽看著身邊的人，他心裏對她的疑惑越來越少了，她感覺得到。
他輕輕點點頭，的確是這樣子的，可是身邊的人突然特別認真地看著自己，於是他就轉過頭去看她。
又是目光灼灼的眼睛，她小聲地對他說。
“很暖和。”
指的是那條圍巾吧？他回敬了一個敷衍的笑容，此時的房間門口卻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傳來了杯子落到地上打碎的很清脆的聲音，所有人都目光都一下子往那邊移動。
然後就看到了彎下腰去撿地上摔碎了的玻璃杯碎片的盛秋七，還有急急趕來的清潔工用拖把把地上的白開水拖掉。
易烊千璽過了很久都還記得他偶然看到的，盛秋七那時候抬起頭來看他的眼神，也許因為他黑色的劉海有點太長了，光又剛剛好從他背後打過去，就那麼看過去有點滲人。
不是可以用言語形容的情緒，而是那種恐懼，陰暗，還有好多好多負麵情緒混雜在一起的情緒，看得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敢相信，那竟然是盛秋七的眼睛，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文文弱弱的，現在，他居然看到了他絕對沒有看錯的，很不簡單的東西。
想要毀滅全世界的恨意。
他從來沒見過那麼重的情感，鋪天蓋地也不過如此。
“對不起，打擾到你們了。”
他好像在躲著什麼，小心翼翼看古杳的時候也好像在說：“抱歉”，然後就轉身想要離開。
可能是古杳說想喝水，盛秋七去幫她找，現在卻因為打碎了杯子沒有水了吧。
“那邊有飲水機，還有一次性水杯……”
易烊千璽好心地叫住了盛秋七，然後對他使了個眼色，剛轉過身來的盛秋七似乎一愣，因為他這時候才一下子發現，房間的角落的確是有一個飲水機，整個房間都蔓延開來尷尬，而且不是有點尷尬。
不知道為什麼，平時應該會馬上說“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喝了”的古杳，這個時候竟然隻是定定地看著盛秋七，一句話都沒說。
正常人現在不都應該這麼說嗎，為什麼古杳，竟然會無動於衷？
盛秋七走得很慢很慢，盛著半杯水的一次性紙杯被放在古杳麵前，盛秋七看了古杳一眼，抿著唇沒說話。
盛秋七當時是真的很緊張，不然放水杯的時候，他的手絕對不可能會抖得那麼厲害。
旁邊的林笛也是皺起眉頭，不知道這兩人今天是抽了什麼瘋。
“沒事吧？”
盛秋七走後，易烊千璽關切地看著古杳，她好像又在走神，聽到他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忙露出笑容。
“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