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凱傷得並不輕,最起碼全身上下都已經被血蛇纏繞,除了臉。
他身上穿著的白色衣服大部分被血染成了刺眼的紅色,許多已經幹了的血液組成的疤痕和衣服粘連在一起,並不好清理。
可是他幾乎已經完全白了的嘴唇還是緩慢地蠕動著,睫毛一閃一閃的,好像想要掙脫束縛的漂亮的蝴蝶。
“不要,不要傷害柳橙……”
他的頭小幅度地擺動著,低頭小心翼翼拿著刀片割他和傷口粘在一起衣服的易烊千璽皺了皺眉,舔化了嘴唇以後抬起眸子來看他。
應該清醒一些了吧,速度要加快了。
他這樣想著,捏著刀片的手指又用力了一點。
真的挺累的一份工作,而且因為王俊凱是男的,不得不把兩個女孩子關在門外一個人清理。
他的手腕過了一會兒就酸痛起來,可是如果手發抖,又有可能會割到他的肉。
這個時候,易烊千璽的腦子裏卻一遍又一遍地回響著他的話,為什麼,不要傷害柳橙?
他不是那麼討厭柳橙的麼?
本來應該專心致誌處理傷口的易烊千璽一不小心竟然走神了,尖銳的刀片一下子劃破了指尖,痛到麻木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血珠一下子從傷口處冒出來,然後順著手指往下流,頗無奈地看著傷口,幾秒鍾以後才後知後覺地拿來紙巾擦幹淨繼續清理。
易烊千璽覺得王俊凱傷得比想象中還要重,因為他把傷口處理完了也沒見他醒過來。
找來幹淨的衣服給他換好,已經出了門的易烊千璽輕輕地關上了他臥室的房門——他也許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怎麼樣?”
在沙發上的等得有點焦急的柳橙見易烊千璽出來了,忙走上前去問他,後者看了她一眼:“沒什麼大問題,他還沒醒。”
已經是一點晚了,易烊千璽剛開口想問晚上吃什麼,柳橙已經一個人進了廚房,也許自告奮勇要做晚飯吧。
臉色不太好的古杳看著易烊千璽走到自己身邊,然後不在意地坐下,因為隔的近,她看到他的黑眼圈好重。
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然後用力眨巴幾下眼睛以後用力撐開眼皮,可睡意還是席卷而來,真的很困。
她看著他那顆搖搖晃晃的小腦袋,心又軟了下來:“要不然,靠著我睡一會兒吧。”
易烊千璽沒回答,也許已經沒有力氣說話,隻是輕輕地把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輕輕的。
“阿杳,我的眼皮好像得了自閉症……”
古杳一直覺得易烊千璽像個孩子,說這些話的時候,更像極了玩累了的小男孩在媽媽懷裏神誌不清地撒嬌。
易烊千璽已經很久沒有叫過自己阿杳,也已經很久沒有靠著自己睡覺了。
她還記得易烊千璽說喜歡她的頭發味道,還說她肩膀的弧度和他腦袋的弧度剛好吻合,他睡起來會很心安。
“傻瓜。”
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叫過易烊千璽,這次也是沒經過打鬧思考就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