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杳真的是一個特別脆弱特別沒用的人，遇到事情除了哭什麼都不會了。
那天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夜幕降臨，易烊千璽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她腰間一熱，是他抱住了自己。
她輕輕把頭抵在他的胸膛上，還在忍不住抽噎，可比起原來哭到天昏地暗的樣子，已經好很多了。
夜裏看不清任何東西，可她感覺到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然後輕輕地把她的頭抬起來，俯身吻她的唇。
他呼吸的氣息輕輕拂過臉頰，讓人心安的體味籠罩在身邊，她閉上眼睛，從來沒有覺得他的哪一個吻像現在這樣脆弱過。
像上次一樣，他安安靜靜地抵著她的唇，唇瓣貼在一起卻毫無動靜。
過良久，他慢慢離開她的唇，看著她緊閉著眼睛的樣子，喉結動了動。
“阿杳，你相信我嗎？”
他的聲音在夜裏多了幾分空靈，古杳慢慢睜開閉上的眼睛，臉上繃著眼淚有點難受，可她能勉強看清楚他的一雙眼睛，她最喜歡的就是他的眼睛。
她慢慢抬起手，指尖拂過他溫熱的眼皮，像他對她告白的時候那樣，雖然這個時候摸起來軟軟的，連觸感都不真實。
可麵對他的這個問題，她竟然給不出肯定的答複，因為聽到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說，不相信。
易烊千璽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猶豫，垂下眸子又想了一下，然後重新直視她的眼睛。
“那你還會繼續喜歡我嗎？”
古杳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可是因為是晚上他應該看不太清楚，她盡全力縮短了思考的時間，回答道。
“會。”
和上次幹幹脆脆的“我會一直喜歡你，我保證”比起來，這句話好像沒有那麼有底氣了。
易烊千璽不是聽不出來，於是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除了抱她什麼都做不了，於是抱住她腰的手又緊了幾分。
他把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鼻尖也碰到了她的鼻尖，可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以至於他隻能慢吞吞地說。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易烊千璽的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古杳的心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特別疼，好像看到了他背後支離破碎的脆弱。
她知道易烊千璽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像自己一樣，喜歡一直問“你喜歡我嗎？”
不是不相信對方，而是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份喜歡就淡去亦或者是悄然變質了，畢竟自己是太遲鈍太遲鈍的人。
他那樣敏感，即使是一個回答也要揣測千萬遍，讓她的不放心又淡去了幾分，她的手不再撫摸他的眼皮，而是輕輕地撫著他的臉。
他的皮膚雖然說不及王源兒好，卻也不算差，甚至因為他的臉上比王源兒臉上的肉多一點，摸起來更加舒服了。
“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了？”
她尷尬地轉移話題，自己根本就不會撒謊啊，要這麼昧著良心說話。
特別是麵對易烊千璽，她怎麼能說出一個包含著撒謊含義的字？
易烊千璽看著麵前的一片漆黑，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