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記不清了，也許他們罵了他，也許有人哭了，也許他反駁了什麼，可所有人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記憶似乎一直停留在柳橙默默掏出來了一個什麼護膚品塞給了王源兒的片段，那是這件事結束的時候了。
晚上睡覺之前王源兒把還沒換衣服的古杳拖去了一個地方，黑夜裏看不清一切，唯有他在朦朧夜色中一閃一閃的眼睛看得真切。
據王源兒說是他們平時輪流站崗的地方。
她可以想象如果現在是白天，就能看到一大片望不到盡頭的雪，偶爾能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發著光，很美。
他給她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然後安安靜靜地看著她，至於眼神像望著什麼，真的看不清楚。
古杳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像開始一樣用手籠著臉哈氣，本來這裏就冷得沒人性，晚上就更不要說了。
“剛才我們隻是心疼你，沒有別的意思……”
說這句話的時候，古杳能感覺到王源兒什麼反應也沒有，隻是露出疲憊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對他表現出來的冷淡隻覺得心裏不好受。
“古杳，我知道你們關心我，我在這裏過得很好，苦和累我都不怕，真的。”
他說話的聲音那樣平靜，以至於古杳甚至找不到任何一句話可以反駁，看著他模糊的輪廓，又對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氣。
“其實吧，我覺得我現在很滿足，這裏的人因為我小都特別照顧我，最開始來的那幾天除了冷了點都不算什麼，而且這才是我真正的夢想，完成它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他說著就輕輕地笑了笑，好像回憶起了剛剛來那幾天的日子，他臉上開裂的冰口就是那個時候弄上的，還流了點血。
“這裏什麼都很好，不用擔心我。”
她剛剛想點頭，他下一句話卻說：“你們明天就回去吧。”
古杳皺了皺眉，不知道怎麼回答，聽得出來他在趕自己走。
“別想太多，你們在這裏我就不能站崗放哨了，他們都說我要朋友在這裏要我好好陪著你們，其實這裏除了雪也沒什麼好玩的，我不想他們幫我幹活……”
王源兒的聲音很真摯，這時候他已經走到她身邊，她覺得他不是在騙人，就說。
“那明天下午走，我們四個人還沒玩過雪。”
看著她漂亮的笑容，王源兒漸漸露出來笑容，然後點點頭說了一句“走吧，回去了。”
那天晚上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除了王源兒拿出來一個小手電照亮，那時候他突然牽了她的手，也許覺得朋友之間這樣的動作沒什麼，她沒有掙紮。
好歹古杳曾經也是他最喜歡的人。
他似乎從包裏拿了個東西塞到她的手裏，帶著手套隻能感覺到硬邦邦的，其實還有點冰，但是這裏太冷，感覺不到，她勉強看清楚那是個子彈殼，穿了一根線可以掛在脖子上那種。
“這是我第一個親手打出去的子彈的彈殼，既然你是璿子最好的朋友，我就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