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枝無精打采地抬起頭看著弟弟,眼神虛無縹緲,嘴動了一下,欲言又止。想到父親的話,心又沉重了幾分,亂如麻。
顧小枝沒有作答,三人也不敢開口擾亂她的思緒,但看到她這個樣子,作為弟弟,作為好友,心都為她痛,平時快活的像尊笑佛的可人兒,現在卻像丟失了靈魂般,毫無生氣。
作為親弟弟的顧緯鋒心裏也難受極了,姐姐不開心,又不肯説原因,他真恨透了自己,為了一己私欲,將姐姐一個留在家裏,作為一個男子漢,應該為姐姐遮風擋雨才是,而現在他為了讓自己過得舒服些,竟然當醫院是旅館,而沒有想姐姐一個在家是多麼空虛,寂寞,如果出了什麼嚴重事故的話,顧緯鋒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此時的顧緯鋒已當自己是千古罪人了。
顧小枝一想到父親的話就出現各種煩躁,不是說家是孩子的港灣嗎?現在她怎麼不見得?難道真的要逼她上絕路嗎?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病房隻有顧緯鋒和雲家姊妹三人,現在加上顧小枝共四個人,掛在牆上的鍾滴答滴答走動著,天也漸漸黑了,他們誰也沒說話,天黑的醫院特別幽靜,使鍾聲更為清亮。
“緯鋒……”顧小枝突然站起來,溫柔的目光含笑望著弟弟顧緯鋒,想說什麼,似乎又有點猶豫不決。
“嗯,姐!”顧緯鋒的臉也綻放出笑容,姐姐終於說話了,還對他笑,可是他意想不到的是顧小枝接下來說的話會像一把利劍。
“回家吧,回父親哪兒。”顧小枝努力讓微笑繼續停留,壓製喉嚨裏的哭腔,語氣也很堅定。
這的確令顧緯鋒猝料不及,由於躺得靠床邊,“撲通”一聲,整個人掉地上了,手機也平摔到顧小枝腳下。
雲家姊妹趕緊下床,鞋也不穿,過去將顧緯鋒扶起,而顧小枝卻什麼表示也沒有,隻彎腰撿起顧緯鋒的手機,用左手拇指與食指捏著薄大的手機一角。
“小枝,你怎麼回事啊?腦子進水了?他是你弟弟,眼看他摔下來都不過來扶他,萬一摔成白癡了怎麼辦?”雲露露為顧緯鋒鳴不平,滿腔怒火,即使再不開心也不要像吃鎮靜劑那樣無動於衷嘛。
雲霜霜也很不滿顧小枝的做法搭腔:“就是,這次小枝你確實過分耶,怎麼能這樣對緯鋒呢?”
雲家姊妹和他們兩姊弟相處了那麼久,早已把他們當作親姐弟,何況他們四個當中顧緯鋒還是最小的,雖然顧緯鋒平時保護她們比較多,但她們還是當他是還沒長大的小弟弟的。
顧緯鋒聽到雲家姊妹的話也沮喪起來,心好像被人遺棄了那般疼。
“怎麼樣?疼不疼?”雲露露柔聲問道。顧緯鋒搖搖頭,即使再痛,都不及姐姐對自己的不理不睬痛。
顧小枝將手機拋回給顧緯鋒,一臉從容淡定,但其內心卻洶湧澎湃,阿弟,請原諒姐姐,姐姐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這樣鐵血心腸的話,你會甘心情願地回去嗎?
顧緯鋒伸手接住了手機,真的要他走嗎?“姐,為什麼要我回去?你呢?比起我,爸爸更想見得是你啊!”顧緯鋒雖然是個七尺不止的男兒,但一想到姐姐要他離開,他的眼眶就泛紅了,哭味也上來了,哭,他隻在姐姐麵前哭!
顧小枝沉默不語,一聲不吭,旁觀的雲家姊妹也跟著著急了,這顧小枝是不是失心瘋了?一來到就像全家被人滅口了一樣,盡莫名其妙的!
“顧小枝就算你讓緯鋒走也得有個理由吧?我們才不在家幾天你就精神失常了是吧?!”雲霜霜不忍顧緯鋒一臉受傷委屈的樣子,就算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吧?不眼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