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季霖時一下子像是丟了魂般站在那裏,顏昔忽然出手如電般將紙袋搶了過來。
看見季霖時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後,顏昔向他眨了眨眼,“騙你的,剛才。”說完,見季霖時一時竟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將手中的紙袋舉高,在季霖時麵前晃著,“既然沒有訂婚的話,那這禮物我可就收回來了啊。”
季霖時一把將袋子重新奪了回來,在顏昔的腦門狠狠地敲了一下,“做夢!”
當即就將包裝拆了開來,接著,將自己身上的那條領帶扯下。
看向顏昔的眼裏滿滿都是笑意,“昔昔,幫我係上。”
“不要,”看了眼來來往往的行人,顏昔果斷拒絕,“好丟人的。”
“好啦,”見季霖時因為自己的拒絕有些小別扭,顏昔走過去,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當兩人再次來到這裏,看見“W市遊樂園”這幾個大字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天。
“來這裏做什麼?”季霖時表情還是有些不情願,但是身體已經很誠實地牽著顏昔繞到了後麵蹦極的那個地方。
“還記得這裏吧?”兩人來到跳台上,顏昔鬆開了抓著他的手,伸開雙臂,閉眼感受風從麵前穿過。
季霖時挑眉,“怎麼,膽小鬼現在不怕了?要不要去試試?”
“不是我,”顏昔看著他,“阿時,你再去跳一次。這一次,想象一下如果繩子斷掉之後會發生什麼?”
“你咒我?”嘴上這麼說,但季霖時還是按照顏昔說的那樣,走到了跳台上。
俯衝而下。
當感覺到自己淩空轉而下墜的一瞬間,這個時候,繩子忽然斷裂……
如果這樣的話,會發生什麼?
當季霖時平安下來後,雙腳踏踏實實地踩在地麵上的時候,心裏卻還在想著之前自己蹦極仿若踩在雲端時的畫麵。
這時候顏昔走過來,和他並肩站著。
看著高處的跳台,顏昔說:“阿時,人們說,在死亡前,腦海裏出現的最後一個人,是你今生的至愛,是你最放不下的牽掛。而蹦極,他能讓你複製死亡前的情形。當你升到至高點即將墜落的時候,是你最接近死亡的時候。”
牽起他的手,顏昔說:“阿時,告訴我,剛才你看見的,是誰?”
季霖時將那條拆了的領帶再一次放到了顏昔的手上。
這一次,顏昔沒有拒絕。
季霖時微微勾著身子。
顏昔踮腳,將領帶拿在手上,繞過了他的後頸,兩端落在他胸前,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在墜落的那一瞬間,腦海裏忽然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麵,有媽媽病發時的瘋狂,有爸爸對著顧曉時的慈愛,有爺爺把他接回去時顧家人的不屑,有瞿穎在大學當著所有人的畫麵向他示愛。
但那些畫麵仿若流沙般迅速被衝走,變得模糊而遙遠。變得愈加清晰的是和顏昔的一幕一幕。
他們有些烏龍的第一次見麵。她被自己的激將法激到,忍住害怕玩蹦極的時候的樣子;她沒話找話嫌棄冰激淩怎麼不是哈根達斯時候的樣子;她看見摩托時滿臉驚豔崇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