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邊,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正玩命地逃跑。
他不得不,因為身後數十丈外就是追殺他的人。
少年腳步踉蹌,衣衫破碎,衣服的一角被在打鬥中被撕扯了下來。他的左肩上是兩個觸目驚心的恐怖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衫,從肩膀內側蔓延直下,半邊身子被淹沒,一片猩紅。
“該死的小子,看你往還能往哪裏跑!你最好別讓我逮到你!”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顯得氣急敗壞。
不用回頭,風展雲也能感受到身後敵人的怒火,這就是令他不忿的原因,因為他根本就不不能理解這些人的行為,為什麼他們要像瘋狗一樣死死地咬住自己不放。
“我招誰惹誰了,用得著你們這樣不顧一切地追殺嗎?不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嗎?你們以為我願意去看嗎?我看到了還要長針眼呢!”
風展雲罵罵咧咧,不停地詛咒,心中的憤懣無處發泄,瀕臨爆發的邊緣。
這一切的緣由還要追溯到不久前發生的一件事。
今天早上,風展雲和十幾個門派裏的兄弟到山下的黑石城裏辦事。這還是風展雲第一次到山下辦事,對山下的一切都有著好奇。
影月門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沒有一點修真門派的樣子,連一個像樣的山門都沒有,與其說是一個門派,不如稱之為山寨更合適。門派中的人也沒有那些修道中人一樣的仙風道骨模樣,反而渾身流露著土匪流寇的煞氣,任你如何去看,也很難把這些人當做修士看待。門派中的子弟也不以師兄弟相稱,不行師徒之禮,相互間稱兄道弟,這就更加令人懷疑這一幫烏合之眾究竟算不算修道中人。
風展雲一大早就起來了,跟著一幫影月門裏的兄弟嘻嘻哈哈地上路。
每月一次的采辦貨物是門派裏的例行公事。陰風山脈下數百裏之外就是黑石城,它是影月門的勢力範圍,受到影月門的控製。黑石城居民不多,大致有個二三十萬人口,是影月門勢力範圍內三座小城中最繁華的一座城市。影月門中所需要的大部分日常物資都是從黑石城采購的,每個月都必須派人把這些物資從山下運送到山上。
這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任務,在平常不過了,很少會出什麼岔子,所以影月門主——風展雲的便宜老爹,很放心地把這一次的任務交給了風展雲,作為他第一次帶隊的考驗。
風展雲很努力地想要完成這件任務,用以來討好他的老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感覺到影月門主看待他的目光中總有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意味,有時是刻意地流露,有時是不經意之間的散發。這種感覺一直縈繞在風展雲的心頭,使得他在父親麵前總是很不安。每次見到父親他都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唯恐一不小心就惹惱了他。在父親的身邊,風展雲總是感到不安全,父親看他的目光是看獵物。這是很荒謬的一件事情,風展雲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隻是努力地想要擺脫這種不安的感覺。
今天正好是采購貨物的日子,風展雲自告奮勇地提出了要幫助門派押運這一批貨物。影月門主答應了風展雲的請求,因為也該是時候讓他長長見識了,這一次的押運任務就是對風展雲最好的鍛煉。
風展雲很高興,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負責門派中的任務,更主要的是他終於有機會到山下的黑石城中會透透氣,不用每時每刻都呆在影月門這個壓抑的地方。
采購貨物是很簡單的一件任務,安裝流程來做就行了。風展雲什麼都不用做,自然會有手下的兄弟去辦理,他隻不過是在一旁監督罷了。在辦完這件門派任務後,天色還早,手下的兄弟提議去快活一下,風展雲爭拗不過,隻得隨一幫手下的意思。別看他們好像事事都要征求自己的意見,其實他們是沒有把自己這個所謂的十公子放在心上的。風展雲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在這一幫嘻嘻哈哈的手下中還沒有什麼地位,說話也沒有什麼分量,要不是因為自己是門主的兒子,他們才沒有耐性聽自己的吩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