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進來嗎?”
還是沒有人應。
雖然心裏很明白,這個時候不應該自討沒趣,進他的房間,但剛才那陣聲響太過讓人膽戰心驚,不知道究竟裏頭發生了什麼事。擔心之下,她輕輕擰動了門把,門並沒有被反鎖,所以她很輕易的開了。
門是開了,可該不該進去成問題了。猶豫再三,羅曉瑩咬了咬下唇,還是邁了步。
進了房間卻險些被一股撲鼻而來的濃重酒氣嗆出聲。她連忙掩住口鼻,迅速調整了下呼吸,在適應了一下渾濁的空氣後,她這才抬起頭來,卻被房內滿地慘不忍睹地狼藉驚得目瞪口呆。
滿地的花瓶,茶杯,煙灰缸碎片,還有翻倒的椅子,散落在地上的雜誌,文件,證實了她剛才的猜測。而至於製造這一片狼藉的罪魁禍首——
羅曉瑩的視線,從地麵掃向大床,定在那抹合衣而睡的人影身上,秀眉微蹙。
明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靠近他 ,可是對著眼前的情景,她還是忍不住走上前去。
她以為宿醉這種事不會發生在這個一向冷靜自製,頑強如一座堅不可摧大山,非同一般的男人身上,沒想到這樣的事也會發生於穀諾寒身上。
他這是怎麼了?即使為了生意應酬,她也不曾見他喝的如此伶仃大醉過。是有什麼心煩的事,需要借酒消愁嗎,還是說之前媒體報道的關於花河市的新建廠房的事,沒能順利解決?他的事業遇到了前所不遇的危機?
重重的歎了口氣,羅曉瑩有想馬上打掃房間的衝動,卻又怕吵醒了穀諾寒,給自己惹麻煩。再度瞥了眼床上似乎已經熟睡的人,她輕歎了聲,錯開地上的碎片走過去。
悄悄來到床邊彎身看著他,睡夢中的他仍像清醒時,俊眉裏透著一股讓人難以接近的冷傲,那兩片總是吐出傷人言辭的無情薄唇,習慣的抿著。闔攏的眼皮下那兩排如扇的長睫,不時隨著他微微皺眉的動作而牽動一下,讓她的心跟著也一上一下的慌跳,生怕他會忽然睜開眼睛。
“諾寒!”她試著輕輕地喚了聲。在沒有看到床上的人有任何動靜時,她才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的滿目狼藉,再轉身拉過一邊的薄被,展開輕覆在他身上。
而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床上原本睡得正熟的人卻突地睜開眼,並迅速探手將錯愕得瞪大眼的她,一把拉倒在床上,一手占有的抱住她。
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羅曉瑩一時慌了手腳,想推開他卻反被他有力的雙臂死死困住。
就知道不應該進來。她懊惱的想著。
“曉瑩。”把頭埋在她頸邊的穀諾寒,突地喊出她的名字。聲音是恁地溫柔又輕緩軟綿,仿佛他是在喚著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羅曉瑩楞了下,有些懷疑剛才那聲溫柔的呼喚,是自己產生的幻覺。
因為她不敢相信,那個總是喜歡用冷言冷語,質問,帶著戒備懷疑眼神看她,或者羞辱性言辭,對她惡言相向,讓她難堪讓她難過,並且一直連名帶姓都很少叫她的冷酷男人,會那麼溫柔的喚她。
幻覺!是她的幻覺嗎?!
“羅曉瑩。”像是響應她剛才的想法,身旁的男人馬上連名帶姓的又叫了她一聲。
她撇嘴,就說剛才是幻覺。隻是他既然已經醒來,為什麼還要這麼安靜的摟著她,而不是像先前那樣大發雷霆的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