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與葉清生交談,徒步走至去往尼山的乘船之地,落兒一直背著英台的包袱,一刻也未曾把它甩給英台,葉清生看在眼中,眼被一層笑意渲染。
“一路走來,清生還未問祝兄的這位書童怎麼稱呼,祝兄?”
葉清生看著落兒,依舊是那若有若無的淺笑。
落兒眉目微鎖,兩頰微紅,眼中的顧慮越發的明顯,卻又每每暗自隱了下去,不斷的考慮著要不要將“落兒”這兩字說出,畢竟這兩個字……貌似,不是一個男子應有的,現在小姐是書童,但名字太柔了也不對勁,而且,在尼山可不是隻呆上一天兩天的事,如果小姐被別人嘲笑名字的事……
英台看著她猶豫不決的樣子,頭上黑線瞬間滑下,她這幾年是怎麼教她的?怎麼每次將事情轉移到她的身上,她就會反複猶豫呢?
“單字,落。”平淡的聲音傳來,英台與葉清生對視一笑。
“落……”葉清生默念了遍,眼神卻飄向了落兒。
英台心下也知,麵前這人不是隨便糊弄一下就能完事的那類,想必心中已經明了些許,順著葉清生目光,向他注視的落兒看去,“公子,有什麼不對麼?”
“無礙,隻是因落字意境之美而不由聯想罷了,清生認為……”
前方傳來嘈雜的聲音,硬生生的打斷了葉清生接下去的話語。
三人略帶疑惑的向周邊望去,才發現那聲音是從前方接近湖邊處一群圍著的人群中傳來,其中大聲嚷嚷交談的不在少數,一個聲音蓋過一個,再往裏看,隱約看見人群最中間兩個人的身影,那手執折扇一襲藍衣的男子身後跟著一個背著包袱的下手,地上還躺著一個抱腿痛苦狀的人。
雖是看不清麵容,但大致情況這邊三人已經了然,無非就是那藍衣男子弄傷了地上那位,但再看藍衣男子那把折扇、那身裝束便可以知道他非一般子弟,仗著有些錢和勢力就為非作歹。
葉清生與英台同時報以一笑,好似雲淡風輕,這種事情在富家子弟麵前並不少見,何況他們也沒那心情去管那閑事。
再看遠處……
看來是船到了。
“小……”落兒轉過身,欲叫英台,卻在掃見英台的時候,瞬間將那“小姐”二字吞了下去,改口道,“小……落,葉兄,船到了,我們也上船吧。”
“小落?”葉清生低吟一聲,不急不緩的跟上。
緩步踏上船隻,船算不上小,剛看見的那些人雖多,但上這艘船的人卻少的可憐,有些甚至光顧著看那好戲,連船都拋之腦後了。
隨著那喧鬧聲逐漸靠近,那藍衣主仆兩人也上了船,那藍衣公子似是晦氣的呸了兩聲,踏上船後直接往船裏走去,那仆人也很不好受,跟著一並走了進去。
葉清生與英台也懶得搭理那位不隻是那家的大少,隻是心中了然,這位仁兄不會活得安然……
眼高於頂而全靠家族勢力的人,遲早要得罪人,哪怕家族能力搶到何種地步,也終會有人因看他礙事而出手。
站在船上,船漸駛,三人嘴角仍帶著淺笑。
站在甲板,向遠望去,一片浩瀚,船緩緩向著遠方那望不到盡頭之處駛進,近處的景物逐漸變為點點墨色,不覺中,幾人都開始迷蒙起來。
“少爺,少爺,我們的束修不見了……剛才還在的,現在卻突然沒有了……少爺。”聲音帶著一點哭腔,一點恐懼,聲音的主人急急的尋找著,仿佛找不到他口中的那些錢,自己就會出大事一般,而聲音的主人正是藍衣公子的那個仆人。
“啪!”一記耳光打在那人臉上,藍衣公子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又被澆了一把油,“還不快去找!那些束修不見了,我們也別回去了!”那仆人被打的一連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站起來,顧不得臉上怎麼樣了,立刻爬起來四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