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七點,月亮在天邊隱隱約約,透著朦朧的光,路燈的光被樹影切割,行人稀少,更添幾分安靜。
走出小區,也是一片安靜,隻有兩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後,踏破這寧靜。何一葦也許並不是單純出來找寧檬,他心事太多,急需逃離熟悉的環境,以求忘卻。宋淺水眼見何一葦越走越偏,也沒開口。
各懷心事的兩人是在小巷口被攔住的,五個混混裝作路過,將兩人圍住了才亮刀子。
“都說這附近是富豪區,小哥救濟救濟我們兄弟幾個窮人呐。”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手中的刀子在燈光下越發明亮。
“大哥,那小子旁邊那個丫頭長得不錯啊。”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矮個子對著宋淺水指指點點。
宋淺水正在觀察四周看如何脫身,那邊何一葦已經衝了上去,和領頭那個人扭打在一起。這的確是個發泄憤怒的好方法,可是對方有五個人呐,宋淺水從不看玄幻武俠所以不能理解男生這種貌似愚蠢的熱血,她隻是趁著對方同樣愣住的時刻,跑向早先看好的位置,拿起一根不知道用途的木棒。木棒握在了手裏,心才稍稍安穩了下來,同時,其餘四人,兩個人去幫老大圍毆何一葦,兩個人慢慢向宋淺水靠近。以一敵二,還是以一根細木棒對刀子,饒是宋淺水自持冷靜,此刻也變了臉色。
兩人漸漸逼近,宋淺水揮舞木棒,全無章法,眨眼,棍子已被打落,不過幸好也借機跑出了兩人的包圍。而那邊,何一葦已將老大按翻在地,一個拳頭眼看要打下,卻沒有注意到,先前那個賊眉鼠眼的人正在背後舉著刀子。
“混蛋。”分不清幾分是見義勇為幾分是借機接近,反正事實就是宋淺水已撲了過去,那一刀準確無誤,插入宋淺水右手,鮮血頓時湧出。那賊眉鼠眼之人膽子也小,見了這麼多血,嚇得扔了刀子,轉身就跑。其餘四人愣了愣,也都跟著逃離。街道又恢複了安靜,此刻沒有腳步聲來踏破這寧靜,隻有何一葦手足無措的呼喊“喂,你,你,我送你去醫院。”
驚慌的少年抱起少女,踉踉蹌蹌向前跑。
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平生第一次,有一個人這麼堅定勇敢站在了自己麵前,卻因為自己傷的如此慘重。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何一葦終於體會到了害怕。
痛是後來才有的感覺,宋淺水腦袋當時隻是一片混沌,後來鋪天蓋地的疼痛如潮水湧來,也就喪失了思考能力,隻看見一個身影一直在眼前晃動,是姐姐吧,是你吧。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再次睜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何一葦熟睡的麵龐。清晨的陽光溫潤而不刺眼,映在何一葦臉上好像一場夢境。沒有了以往的囂張與跋扈,他睡得像個孩子,這樣的他真的很像姐姐。宋淺水不受控製的想抬起手去觸碰這一場夢境,手剛動,就牽動了傷口,疼的宋淺水呲牙咧嘴。
何一葦被驚醒了,見到宋淺水醒來,臉上頓時充滿明媚的微笑,“你醒了,我去給你倒水。”那雙眼裏仍是桀驁,並不是姐姐那溫柔的眼光,宋淺水終於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