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景曦收好了珠子,回過頭,看著半倚著軟榻吃著葡萄的雲楉涵,挑眉道,“阿筠,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不過結果能不能讓你滿意,本神醫可就不確定了。”雲楉涵慵懶道。
自從千影和北辰聯係上,然後商量好了逃跑路線以後,雲楉涵的心情明顯好多了。既然已經確定了離開,那麼在離開之前的日子,就當做度假好了。
雲楉涵的心態一直很好,自從在神隱樓醒來以後,更是變得對周遭的一切都不太在意。
“阿筠,你說,你們女人,能夠對自己深愛的男人狠下心,去傷害他嗎?”
雲楉涵一愣,一張冷淡的臉龐變得愈發漠然,“那是自然了。愛之深,恨之切。若是哪一天她連看都不再看你一眼,那麼才算是真正的死心絕情了。”
暮景曦顯然沒想到雲楉涵會這麼說,追問道,“那你呢,你會傷害顏缺嗎?”
雲楉涵指了指自己的心,淡然道,“也許你不信,但是,我的心,已經死了。所以,我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了。包括顏缺。既然我沒有心,自然也就沒有愛,沒有愛,那就更沒有恨。若是哪天我真的傷害了顏缺,必然也不是為了情愛。”
而是,為了血海深仇。
暮景曦挑眉,湊近雲楉涵,“阿筠,那你的心,是被誰偷走了?你的第一個男人嗎?”
雲楉涵似笑非笑的看著暮景曦,“是啊,不過,不是被他偷走了。而是……”
“被他殺死了!”
話語中沒有一絲恨意,隻是徹骨的涼意,竟然讓暮景曦覺得有些心慌慌的。
我在發什麼神經?我愛的是涵兒,不可能是她!
她隻是我折磨報複顏缺的一個工具而已。
我不可能愛上這個女人,絕不可能!
雲楉涵滿意的看著暮景曦微變的臉色,懶洋洋的瞥了一眼漸黑的天色,慢慢說道,“陛下,若是你再發呆的話,我們隻有露宿山野了。”
*
這裏是去漠北的必經之地,確實極其荒涼。雲楉涵曾經隨著大軍出征,對這裏的情況,也是相當了解。
因著惡劣的天氣和地理環境,從這裏到漠北的很大一段路程都沒有建城。許許多多漠北番子從臨末城繞過來,扮成馬賊對著這裏的村寨燒殺搶掠。加上沒有城池,距離最近的城池騎馬也要兩天一夜,這裏便成了沒人管的地帶。
番子、馬賊,還有原住民山賊,以及一些作奸犯科逃到這裏來的惡人。以前那些人看見大軍過來了,自然是逃得比兔子還快。
但是,現在暮景曦輕裝上陣,不過帶了十來個侍衛,牛鬼蛇神們也不清楚,這就是皇上的馬車,指不定還要把暮景曦當成過路的商旅呢。
雲楉涵存著看笑話的心思,也不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