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便不怪了。這新茶茶香鮮醇,比之陳茶少了寫悶舊氣味兒,順進喉裏的感覺清新爽逸,果真是上上品。”裴裘魯說著又了連著品了幾口,神色甚為喜歡。
蘇夜洵笑道:“這壺茶帶回來到現在,隻今日既然老師這麼喜歡,那本王便忍痛割愛,將這壺茶送給老師得了。”
裴裘魯不由得哈哈一笑,“那為師豈不是要奪人所愛?”
“學生送與老師,算是孝敬,怎能說是奪人所愛?本王若是想要,等皇上回來了,再去向皇上討一盒便可。”說話間,蘇夜洵已經站起身來,取來那隻精致的盒子,好生裝好送到裴裘魯麵前,“還望老師不嫌,笑納。”
裴裘魯接過盒子,淡淡一笑,歎道:“你的兩杯喜酒為師都沒能喝上,這倒是喝到了最愛的茶,倒也足了。”
蘇夜洵淺笑回應。
待裴裘魯出了後院書房,身影漸漸消失在後院,蘇夜洵的臉色方才瞬間冷冽。他冷笑,笑意沉斂,看不出其中深意,隻是隱隱帶著一股疑惑與殺意。
“曹溪。”
“王爺。”曹溪應聲而入。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上次江月船坊的事情你失手,是因為有高手阻礙,這一次正是你將功補過的好機會。”
曹溪單膝跪地,鄭重道:“屬下定不會再辜負王爺所托,必會查清他的底細,給王爺一個交代。”
蘇夜洵擺擺手,淡然道:“去吧。”
聽著曹溪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蘇夜洵唇畔笑意清凜,有自信、有霸氣、有冷厲,亦有傲然。
不管那是不是他的東西,但是隻要是蘇氏的東西,他就容不得別人妄動絲毫,更別想打它的主意。他可以奪之棄之毀之讓之,卻唯獨不能容別人染指。
蘇氏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隻能屬於蘇氏。
若是有人想要動這些東西,他就不會輕易放過,無論是誰。
“嗬嗬……”他兀自輕笑,微微搖頭,轉身走到桌旁坐下,端起方才的杯盞,杯子裏的茶水還有一半。
信陽毛尖是好茶,隻可惜,不是他所愛。
亦非他的恩師裴裘魯原本所愛,隻是今次,裴裘魯突然就大讚這毛尖新茶,雖在他預料之中,可是他淡淡心底依舊有些不安。
這壺茶,著實是特意為裴裘魯準備的。
那日蘇夜澤無意中的一言,不禁提醒了他。此次裴裘魯回京,確有很大變化,且都是在不易察覺的微小細節之中。
這段時日,他四處搜羅各地名茶,甚至不惜暗示蘇夜涵,向他討來這一盒上佳毛尖兒。從君山銀針,到黃山毛峰,再到信陽毛尖……現在,總算讓他找到了裴裘魯目前所愛。
他果然……連自己最愛的君山銀針都舍了,而就毛尖兒麼?這究竟是為何?
嗬!七弟啊七弟,為何偏偏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是你?如若換成任何人,本王都斷不會讓他安坐一年之久,可獨獨是你……
側身,伸手拉起牆壁上的垂線,紗帳之後的壁畫漸漸顯露出來,正是衣凰的畫像,畫像的左下角的印章赫然是:蘇夜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