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沛兒依舊不服氣,撅著嘴道:“可是想來想去,我就是覺得心裏不痛快。這次是皇上親自前往接她回宮,可算給足了她麵子,若是這樣下去,難保她不會太把自己當回事兒,爬到小姐頭上作威作福……”
青芒輕歎道:“也許這睦蓮公主並不是這樣的人,她隻不過還是個被驕縱慣了的孩子,又是一國公主,難免有些嬌氣脾氣。”
沛兒道:“可是,她剛一出現就把小姐和皇上的寧靜生活打亂了,你忘了,小姐入宮為後之後,就隻與皇上發生過一次爭執,而恰恰就是因為她。若是留她這般攪和下去,還不知要鬧出多少事兒。”
衣凰淺笑,挑了挑燈芯,火光頓然就亮了許多,“那倒未必。有時候就是需要攪和一番,才能發現其明亮之處。”
聞言,幾人全都恍然醒悟般,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聽得門外一聲喊:“皇上駕到——”
衣凰自案前緩緩起身,卻沒有要出門迎接的意思,隻是兀自專心於麵前的那幅尚未完成的畫,便是直到來人已經走進屋內,她都沒有抬頭看一眼,全然忽略他的存在。
連安明與沛兒幾人都不由捏了一把汗,尤其是連安明,近幾日嘉煜帝的心情與脾氣都不好,他如此這般小心翼翼伺候著,有時還是會觸了黴頭,惹來以及冷冽白眼……
“嗬!”隱隱約約聽到蘇夜涵的一聲輕嗬,再抬頭就見他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連安明哪裏敢耽擱,忙不迭地領著沛兒幾人匆匆退下了。
緩緩走上前去,看了看她正在忙著的那幅畫,蘇夜涵先是愣了一愣,繼而淡淡笑開。
“你在生氣?”
“我哪裏敢生你的氣?”衣凰雙眸不離畫,似是隨意答道。
“嗬,不是生氣,那你畫這麼多壇子做什麼?難道不是用來裝醋,而是要裝酒?”
“自然是……你用來給我裝酒,我用來給你裝醋。”衣凰說著狡黠一笑,纖眉高挑,“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愛喝酒,可是你……我瞧著今天這醋吃的可是夠了。”
蘇夜涵不慌不忙走到她身邊,從背後將她環住,取走她手中的筆放下,緩緩道:“我隻是不想看到我的皇後跟別人男人走得太近,尤其……這個人是我的兄長,是個曾經愛慕過你,甚至至今仍舊愛著你的男人。”
他神情肅然,語氣也是低沉微冷,然,不想衣凰剛一聽完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回過頭,用那張揚著得意笑容的臉龐麵對著蘇夜涵愈漸沉冷的眸子,見他的臉色越沉,她便笑得越開心。
突然,她笑聲一滯,反手抱緊蘇夜涵,過了許久方才輕聲道:“委屈你了。”
蘇夜涵隻是輕輕揉了揉她的臉,沒有說話。
衣凰問道:“有沒有按著我們得到的消息,去探過底?”
“嗯。”蘇夜涵輕輕點頭應道,“她已經去探過了,確如你我所料,這個人很顯然就是我們身邊之人,而且與我們相距很近。”
“如此說來,也該是到了引蛇出洞的時候了。”說到這裏,衣凰的眸色驟然變得冰冽冷酷,笑容淩冽,而再看蘇夜涵,嘴角不知何時浮上一抹殘冷笑意,與衣凰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