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不過是想成為他的賢內助,隻不過是希望自己能像樓妃和賢妃一樣,為他分憂解愁,難道這也有錯嗎?她們幫他,他當是真心相待,她幫他,他卻隻認為她是想要謀權奪位。為何,究竟為何會這樣?放眼後宮,無人能再像她這般待他,可是他卻從來都不知曉,至死都不知曉,就連這皇後之位也是一場交易換來!
更重要的是,他死了還為他最喜歡的兒子留了後招,將她引入這萬劫不複之陷阱!
皇上,一直以來你都是這般忌憚著玨兒度日嗎?你怕我搶澄兒的儲君之位,你怕我搶皇後之位,你怕我毓家有朝一日奪權奪勢,所以一直以來你都是小心提防著我,到死都要算計我一著。
咳咳……
窗外一陣驟風迎麵吹進屋內,嗆得她微微低頭輕咳,下一刻就有一道身影走上前來替她關好窗子。
“哼……”看了看來人,毓皇後隻是冷冷一笑,“你還留在本宮身邊做什麼?你該做的事情不是已經完成了嗎?本宮當年與那批死士聯絡的信函小盒都已經被你取走,如今本宮隻是個廢後,真真正正的廢後,你現在還想從本宮身上得到什麼?”
“皇後娘娘……”玄蓉臉色尷尬而愧疚,尤其是看到毓皇後眼中那一抹落寞與淒涼,那樣的神色狠狠刺著她的心。“娘娘,奴婢跟隨娘娘多時,心裏自是明白娘娘的苦衷,也請娘娘能明白奴婢的為難之處。”
“為難?嗬嗬……那今日本宮就解了你這為難,你走吧,離開這裏。”
玄蓉絲毫沒有離去之意,四下裏看了看,將所有人的門窗都關好,而後定定看著毓皇後道:“娘娘,奴婢現在還不能走,奴婢受了王爺……不,是新皇之命在此好生照顧娘娘,更重要的是,保護好娘娘的安全。”
“保護我?”
“沒錯,新皇擔心怕是很快就會想要對娘娘下手。”
……
靖韙元年二月初八,涵王登基為帝,稱嘉煜帝。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各地免稅半年,北疆三州以及東昌、離城等地,免稅一年。
由於嘉煜帝生母賢妃已不在,毓皇後禁足冷宮,是以太後暫且不封,而是一位側太後即華貴妃,一位太貴妃即德妃,以及一位太妃即靳妃。
茲洛城已經許久不曾這麼人來人往,大街小巷皆是一派喜慶之氣。盡管因著睿晟帝剛過世不久,一切皆不宜太過奢華鋪張,然那種輕鬆的氛圍卻是百姓久不曾見,加之兩日之後便是澤王大婚城中百姓自是要好生熱鬧一番。
如此一直鬧騰到了晚間,直到入夜,喧囂方才散去。
雨夜清寒,冷風不止。
遠遠地看見兩匹快馬疾駛而來,白蠡忍不住輕輕皺眉。大晚上的還下著雨,會是何人冒雨到這個僻靜偏遠的地方來?
待得來人走進,到了山莊門口下了馬,白蠡驟然大吃一驚,現身即刻就要跪地行禮,卻被蘇夜涵出聲製止。
“免了。”
“皇上……”白蠡開口喊了一聲,總覺有些不習慣,他看了看二人身上滴著水的蓑衣,連忙讓開身道:“外麵雨大,皇上先進屋。”
印月閣內,衣凰靜立窗前,看著簌簌落下的雨滴,眼中有一絲清涼之色劃過。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漸近,她終於忍不住彎起嘴角淡淡一笑,“如今都身為皇上了,怎的還這般任性?”
褪去淋濕的蓑衣,蘇夜涵一襲月白色長袍,比之往常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看到衣凰的臉色,他的眸子驀地一沉,而後二話不說,走上前來將她緊緊擁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