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九】一旨賜婚有情人(1 / 2)

崇仁二十六年,朝中大有變動。因為這一年,同樣也是靖韙元年,嘉煜帝登基為帝第一年。

此前,嘉煜帝蘇夜涵、曾經的涵王殿下在眾人心目中一向是溫文爾雅,謙謙君子,卻是不想他剛登基不久,就做了一件讓滿朝文臣武將頗為震驚之事:信得女子為鳳凰,可欲火涅槃、得以重生!

由是因此,嘉煜帝下令將城中年方二十且仍待字閨中的女子集於一處,不論出生,不論樣貌,隻等得月圓之時,讓其縱身火中,屆時便可知誰是真正的鳳靈轉世。

眾人皆知這不過是個借口,可是卻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三個月前京中所發生的那件大事,不僅僅讓蘇氏兄弟眾人措手不及、傷心萬分,京中百姓得知亦是十分難過——冰凰山莊突起大火,一如當年冷泉宮失火那般,形勢全然不受控製,而彼時已經賜婚於曾經的涵王、當今聖上的清塵郡主,便在那場大火中一去不回。

至於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人知曉,而唯一知曉此事情況、目睹整件事情過程之人,如今正被關在天牢內,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洵王。

禦花園內,一道玄黃身影在前,淡青色身影在後,猶豫許久,終於緩緩開口。

“七哥,臣弟總覺此事不妥,臣弟心知七哥心中悲痛,可是也不能……”他話未說完,突然隻見前麵那人腳步一頓,停下身來。

蘇夜澤連忙跟著收住腳步,微微垂首。

眼前這人,即便如今已經貴為一朝天子,可是他依舊是他的七哥,他不讓蘇夜澤稱呼“皇上”或者“皇兄”,而是像以前一樣稱呼“七哥”,那便意味著他自始至終沒有改變過。

“不妥麼?”他輕輕開口,語氣浮緩,抬眼看向清寧宮的方向,“那要怎樣才算妥當?”

似是疑問,又似是自言自語,那般輕飄飄、觸不到底的感覺,讓蘇夜澤聽了忍不住心下一陣難過。

“七哥……”他抬頭看了蘇夜涵一會兒,而是像是想起了什麼,忙道:“不管怎麼說,四哥與此事無關,七哥何不放了四哥?那晚,四哥雖然在場,可是也不能證明他就與此事有關,不瞞七哥,那天晚上在四哥去之前,臣弟也曾到過冰凰山莊……”

驀地,一道冷冽的眸光陡然落在他身上,將他後麵所有的話語都阻在喉間。

蘇夜涵神情漠然,看似麵無表情,實則冷酷至極,尤其是在蘇夜澤提及冰凰山莊與蘇夜洵時,他身上的那股寒氣更甚。

而今的他,除卻那一身衣服,比之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可是蘇夜澤卻明顯感覺到他身上愚見清晰明了的霸氣與大氣。

“其他的事一概不論,可是六姐之事,我如何饒他,就此既往不咎?”清俊冷眸在蘇夜澤身上掃了一圈,就在蘇夜澤欲要繼續開口為蘇夜洵求情之時,隻聽得蘇夜涵搶先了一步。

“如今兵部歸你之轄,朕有些事須得交由你去做。”

蘇夜澤一低頭道:“七哥隻管說。”

蘇夜涵不緊不慢道:“如今我新登帝位,對於之前的事情並非全然了解,尤其是兵部那邊,你帶人將這些年與兵部有關的大小事件細細梳理一番,明日一早交給我。”

聞言,蘇夜澤頓時就沉了臉色,神色黯淡,蘇夜涵的用意再明了不過,可就算他心下明了,卻還是不得不照做。

待他與蘇夜涵分開、走出華音殿一段距離之後,再回身看去,甫一看到那倒孤立樹下的身影,饒是蘇夜澤再怎麼樂觀開朗,卻忍不住掉下眼淚。

如果他記得不錯,那正是華音殿院子裏的梨海棠,是衣凰給他們釀海棠酒所需用到的梨海棠。而今春末夏初,花早已謝,而那個如花絢爛的女子,而今也已不在。

盡管平日裏在旁人麵前,他努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盡力勸著別人,可每當他獨自一人之時,每每思及衣凰,心底的疼痛便會越來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