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通報消息的小丫頭小聲道:“她就是香雪公主,她的臉受了傷,還是我家小姐給她準備的麵紗遮臉……”
“沒錯。”墨香雪冷冷瞥了那將領一眼,神情冷冽傲然,“想要讓我活著跟你們回去可以,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將領頓時怒然道:“大膽!你如今已是才朝廷通緝要犯,竟敢與大理寺談條件……”
“嘩……”話音未落,隻見眼前一道耀眼光芒一閃,一把匕首已然握在墨香雪手中,隻見她不慌不忙,茶色明眸中滿是不屑與倔強,對那將領道:“不談也行,我這便自盡在你們麵前,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去向大理寺卿大人回稟?”
“你……”那將領一時無奈,高子明有言在先,害死墨香雪之人可是要償命的。“你有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見他允口,墨香雪悄悄鬆了口氣,道:“一,不允許傷害將軍府任何人,也不許在追究將軍府任何罪責。”
將領想了想,這也正是高子明所交代之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便道:“我可以答應你。”
墨香雪又道:“第二,我要先見渙王一麵,之後要殺要刮任由你們處置。”
“這……”將領為難道:“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須得請示了高大人……”
“嗤……”不等那將領說完,隻見墨香雪握著匕首的手毅然向下紮了幾分,匕首的刃尖紮進肉裏,立刻流出血來,四周眾人全都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住手!”那將領也給嚇著了,連忙喝道。他有些氣急敗壞,他明知若是讓高子明知道此事,他斷不會答應讓墨香雪與蘇夜渙見麵。可是眼下若是不讓他們見麵,隻怕墨香雪連活著見到高子明都不可能……
見他猶豫了,墨香雪便又道:“大人放心,我發誓隻是見渙王一麵,跟他說幾句話,說完就走,決不讓各位為難。”
話既已說到這個份上,那將領也沒什麼好堅持的,隻得點點頭道:“那好,我便幫你這一次。”
半個時辰之後,那位將領隻帶了少許人隨著墨香雪一道來到七間獄外。彼時已是戌時三刻,看守蘇夜渙的獄卒剛剛換了崗哨,聽那將領說明來意之後,雖答應讓墨香雪入內,卻必須要讓那位將領隨行。
墨香雪倒也不介意,將那位將領視作無物,直奔著關押蘇夜渙的牢房而去。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蘇夜渙警覺性地起身,一見來人著了墨香雪的衣著,不由大喜,起身迎上前道:“香雪!”
墨香雪停下腳步,與蘇夜渙相視片刻,隻見蘇夜渙伸手抓住那鎖著牢門的鐵鎖用力一擰,竟硬生生將鎖擰斷。而後他打開牢門,快步走來,卻在距離墨香雪三步之遙處驀地頓住,眼神疑惑而差異地盯著墨香雪看了半晌,猶豫不前。
“渙王……”墨香雪哽咽了一聲,驟然上前,將蘇夜渙緊緊抱住……
……
這幾日連日來燥熱非常,卻在這晚間驟然起了風,吹著滿園枝葉百花搖曳。
“啪啦……”一陣風將原本敞開的窗子吹得關了起來,嚇得衣凰一愣,停了手中修剪花枝的動作,起身正欲上前將窗子打開,卻見沛兒快她一步,將窗子打開看了看,又重新關上了。
“這天氣真是詭異,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就起了風?莫不是要下雨?”沛兒自言自語,將其他被風吹得來回晃動的窗子一閃一閃悉數關好。
嗬!
衣凰輕笑一聲,蓮步徐移,走到台閣上抬眼看著目所能及的一切,心中沒由來的一陣不安。
“燕蹴飛紅,鶯遷新綠,幾陣晚來風急。謝家池館,金穀園林,還又把春虛擲。年時恨雨愁雲,物換星移,有誰曾憶。把一尊試酹,落花芳草,總成塵跡……”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見衣凰清眉微凝不展,沛兒撅了撅嘴問道。“莫不是還在位香雪公主的事情發愁?下午那時涵王殿下不是說了麼?他已經與青座主囑托了冉姑娘,這段時日斷不會讓香雪公主露麵的。隻要等這段風波過去了,她與渙王殿下就都可以安然無恙……”
聞言,衣凰忍不住低眉淺笑一聲。說來也是,許是她這幾日來回奔波有些疲憊,竟不由自主胡思亂想起來。昨日蘇夜澤明明已經告訴過她,睿晟帝眼下並無處死墨香雪之心,隻是要將其抓住。既然如此,若是一時半會兒抓不到墨香雪,那蘇夜渙總歸會被放出來吧。
眼下他們能做的就隻有靜觀其變,防止有人從中作梗,借機生事。
抬首看了看天,衣凰不由輕歎一聲,道:“看來,這天當真是要落雨了……”
“小姐!”樓下突然傳來青冉的喊聲,聽她聲音急切驚慌,衣凰心中沒由來的一慌,不禁驟然凝眉,轉身朝著樓下走去,剛到樓下就看到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青冉,另一個是蘇夜渙,而他的懷中正抱著一名受傷的女子,衣凰看不見她的容貌,可她左邊臉上的那道傷疤卻看得清楚——是墨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