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涵不言,隻是眸色清凜地看了她一眼,紅嫣迎上他的目光低頭一笑,道:“與涵王相識至今,小姐為人如何,相信涵王不會比妾身了解的少,其實不用妾身多言,涵王也該能感覺得到小姐待涵王如何。年初突厥之亂,涵王奉命前往與突厥交戰,小姐放心不下,硬是將照顧姐姐的任務交與我,自己則前往北疆,暗中幫助涵王與洵王抗敵,想來以涵王的聰明,總不會認為小姐是因為放心不下洵王所以才去北疆的吧。”
她側目看向蘇夜涵,見他微微垂首,斂了眸色,看不出他一絲表情,卻能感覺到他正努力壓抑著心底的某種情緒。紅嫣繼續道:“聽小姐所言,她那次去不僅僅是因為放心涵王,好像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與涵王說。”
蘇夜涵下意識地脫口想問“什麼事”,話到嘴邊終於又收住了,聽紅嫣的語氣,似乎她也未能確定衣凰所為何事,隻怕她也不知曉。
心底輕輕太息一聲,他抬眸看向紅嫣,眸色清肅,“多謝彤妃告知這些,此事我心中自有思量與打算。”
紅嫣斂眉巧笑,道:“那是最好。”
蘇夜涵又道:“衣凰那邊我已經將香雪公主的事傳了消息去,相信傍晚時分應該就會有了答案,屆時還要勞煩彤妃協助解決解毒之事。”
紅嫣點頭道:“香雪公主是二位王爺的好友,亦是小姐的好友,隻要是妾身能幫得上忙的,自然是義不容辭。”
……
宛城城內,四處有惡臭之味傳來,許多地方煙霧繚繞,到處都有風焚燒過的痕跡。
天朝建朝近五百年,瘟疫已然不是第一次發生,雖然大家都想能保得親友一份完整的屍身,可是染了瘟疫的屍體若是不能及時焚燒掉,依舊能將瘟疫四處傳染,甚至比之活人傳得更加瘋狂,所以城內凡是已經染上瘟疫不治而亡之人,即便自己親人不願動手,也會被其他人搶了屍體、尋個坑火化。
由是因此,一時間被封閉在城裏的一部分人即使沒有染上瘟疫、也未曾已經危在旦夕,卻還是死在了搶奪屍體的混亂中,時不時會在城裏那些鮮少有人踏足的角落裏發現一兩具屍體,有些已經腐爛。
若是不能及時將這些屍體找出來處理掉,即便找打了醫治瘟疫的法子,也不能徹底解決瘟疫的問題,那些隱在暗地裏的屍體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將瘟疫再次散播開來。
放眼望去,每條大街小巷都有穿戴嚴密、遮了麵罩的侍衛正四處尋找著那些屍體,另一些人則隨著閔吉一群人一個一個確認城裏那些人的狀況,將已經染上瘟疫之人和隻是有了征兆、尚未染上之人分別隔離開來。
這是他們所有人共同的想法之一,隻有暫且先穩住瘟疫的進一步擴散,再找到解決的法子,才有可能將它完全遏製住。
自從到了宛城,衣凰便一直是男子裝扮,吩咐了所有人稱呼她慕公子,這幾日來倒是有不少人真的將衣凰當成的男子。
眼看著她提起藥箱就要進城去,蘇夜澤從身後趕來,喊道:“衣凰等等。”
衣凰回身看了他一眼,問道:“何事?若是你想和去一起進城這事,那就免了。”
蘇夜澤不由撅嘴道:“我為何就不能與你一起進城?那些侍衛不都進去了嗎?再說昨天你與玄清大師調出來的那份藥湯雖不能治得瘟疫,但至少也算能防止被染上不是嗎?”
衣凰白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敢拿你的性命開玩笑,搞不好就要整個宛城的人陪葬,這罪名我擔不起。”
蘇夜澤不由氣餒,轉而又道:“我來找你倒還真不是為了進城之事,而是帳篷附近飛來了一隻怪異的鳥兒,落在你晾在外麵的衣物上,趕也趕不走,別人又靠近不得,我就想它既然認準你的衣物,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也知道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你知道的最多……”
“怪異的鳥兒……”衣凰愣了愣,霍然驚道:“難道的流星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