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蘇夜涵俊眉一挑,側身看向一言不發的衣凰,見她的眼底不知何時已經斂去那一絲擔憂之色,漸漸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睿晟帝若有所思,探究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停留在蘇夜渙身上,“那為何,薛昊會在渙王府見到她?”
“嗬!”隻聽衣凰不禁低頭一笑,上前道:“回稟皇上,這事說來也巧,那日九哥到冰凰山莊讓我送他兩壇海棠酒,正好碰上了香雪公主,之前在西疆九哥銀甲軍與哈拉族對戰之時,曾與香雪公主有過一麵之緣,之後一直未尋到她的蹤跡,隻當香雪公主已喪生在戰亂中。那日相見九哥萬感慶幸,因為後來活捉江氏父子之後,江祿曾告訴過九哥其實是他和他父親江峰利用了哈拉族,造謠說天朝意欲出兵攻打哈拉族,所以哈拉族才會與江氏父子一並與天朝對抗。由是如此,九哥便請了香雪公主過府一敘,卻不想正巧讓薛統領的人碰見了。”
薛昊側身向衣凰看去,一抬眼就對上了衣凰冷冽靜謐的深眸,到了嘴邊的辯駁之言突然都噎在喉間,說不出來。
雖然早知這位清塵郡主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之前卻一直未與她正麵交鋒過,今日相對,薛昊心中沒由來的一陣陣心慌。
“竟有此事?”雖然一切聽起來太巧合了,然卻又那般真實,找不到絲毫漏洞,睿晟帝捏緊手中的畫像。
見他眉間仍有一絲疑惑,蘇夜渙忙上前道:“父皇,此事確實如此,兒臣滅了哈拉族一族,後得知他們乃是遭奸人所害,心中不免有所愧疚,所以遇上香雪公主之後兒臣一心想著幫她洗清哈拉族的清白,隻是前些日子父皇政務繁忙,龍體欠安,兒臣便想著等過了些時候再跟父皇提及此事。卻不想……”他說著話音一頓,看向薛昊,如水俊眸中驀然閃過一絲冷冷的殺氣,看得薛昊心中一驚,慌了神。“卻不想薛統領先一步向父皇稟明了此事,說來兒臣還要謝過薛統領,若非是他,兒臣當真不知該如何跟父皇提及此事。”
“皇上……”一直沒有出聲的墨香雪終於輕輕開口,此時她的臉上已不見驚慌之色,眼底一片坦然,“在小女的記憶中,江祿從未留過小女的畫像,所以懇請皇上讓小女看一看那幅畫像。”
睿晟帝聞言,瞥了一眼薛昊,而後命宗正將畫像交到墨香雪手中。墨香雪接過畫像仔細看了一會兒,終於鬆了口氣,淡淡笑開,“皇上,小女可以肯定這幅畫像絕非出自江祿之手。”
“你……你胡說!”薛昊忽然喝道:“這明明就是從江祿身上搜來的!”
墨香雪不同於他的急躁,輕輕緩緩道:“皇上,小女自小與江祿一起長大,他的筆跡與習慣小女再清楚不過,這幅畫像絕不是江祿所作。”
聞言,蘇夜涵俊眉一擰,道:“香雪公主,借畫像一用。”墨香雪立即將畫像遞了過去,蘇夜涵接過仔細看了看,嘴角閃過一絲冷冷的笑意,將畫像又交回宗正手中,“回稟父皇,這幅畫像從墨色與紙質來看,距今最多不過一個月。”
“一個月?”一直沉默不語的紹元柏驟然出聲,“可是九哥將江氏父子押送回京是在一月,距今已有四個多月,難不成這刑部大牢內還會提供筆紙供犯人使用?”他神色冷然,語氣清淡,雖然隻是就事論事,可是此一言卻顯然讓薛昊處於劣勢。
“這……”薛昊臉色一片蒼白,冷汗津津,忽的跪下到:“皇上,這畫像確實是微臣的朋友從牢中江祿身上所得,至於為何會像涵王殿下所說那般,乃是近日所作,微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微臣可以肯定的是,香雪公主確實一直住在渙王府中,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傳了渙王府的下人前來詢問……”
“夠了,薛昊!”蘇夜澤突然出聲喝道,“你的那點心思旁人不知,本王可清楚得很。原本本王念你護駕多年有功,不欲揭穿你的醜事,可是今日你一再咄咄相逼,誣陷九哥與香雪公主,本王也就無須再顧念其他。”說罷他轉而麵向睿晟帝,垂首道:“啟稟父皇,兒臣今日要參奏羽林衛統領薛昊,其在其位卻不為其事,濫用職權徇私舞弊,包庇下屬中飽私囊,在羽林衛中帶起一陣不正之風,如今羽林衛侍衛參差不齊,護衛能力大大降低,實難擔得起宮中第一禁衛之稱,父皇若是不信,現在即可前往查驗羽林衛眾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