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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王納側妃,既是睿晟帝欽點,側妃又是德妃娘娘義女,形式自然不能簡了去,帝後雖未親臨,卻派了宗正領著一隊人馬送來禦賜賀禮,其他諸位妃嬪亦是紛紛送禮以賀,洵王府的下人這一天忙得不可開交。
蘇夜渙雖與毓皇後有所嫌隙,但目前尚未撕破臉,他與蘇夜洵之間更是未曾有過矛盾,所以這場喜宴他還是來了,隻是蘇夜澤與蘇夜清都看得出他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席間情緒一直不高,似有心事。
好不容易得了空,蘇夜澤溜到他身邊打笑道:“怎麼?人在這裏,心卻在府中,惦念著哪位美人?”
蘇夜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別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滿腦子風流。我隻是……”他頓了頓,沉了臉色道:“隻是今天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放香雪一個人在府中,總感覺有些不放心。”
“唉唉……”長長一歎,蘇夜澤把一壺酒塞進他手中,打了個嗝,然後道:“你是與香雪公主待在一起時間久了,突然分開一整天不見,有些惦念著慌了。看來這女人果真是個麻煩事兒,以前的九哥總是拿得起放得下,比誰都豪氣爽快……”
“哼哼……”蘇夜渙顯然懶得聽他囉嗦,他知道蘇夜澤雖然沒醉,可這酒喝得肯定不少了,所以才這般囉嗦,他冷笑著打斷蘇夜澤,舉起酒壺對著嘴倒了起來。
蘇夜澤先是愣了愣,而後哈哈大笑一聲,道:“爽快,還是我那個九哥……”說罷和他一起仰頭對著酒壺豪飲。
蘇夜澤之前就喝了不少,與蘇夜渙對飲沒多會兒便兩眼冒星星,身形不穩了。蘇夜渙狡黠一笑,隨便找了個人將蘇夜澤安置了,而後悄悄溜出了洵王府。
他才不要向蘇夜澤一樣喝得爛醉,他隻不過是用最快的方法將蘇夜澤灌倒,然後好脫身。隻是他所說的話卻非虛言,從一早到現在那個不好的預感就一直盤繞在心頭,所以剛一出了洵王府,雖然外麵飄起了雨絲,卻絲毫不阻他回府的心情,牽來他的坐騎翻身上馬,狠狠一拍馬背就朝著渙王府奔去。
所幸,到了渙王府門口一路安然,詢問了守門侍衛,也未曾有什麼事情發生,快步奔至墨香雪屋外,透過半掩的窗子可見墨香雪正捧著一本書看得出神,他這才鬆了口氣,淡淡一笑朝著屋裏走去。
渙王府外,兩道黑衣快速閃過,迅速朝著皇宮的方向掠去。
儀秋宮中,承香殿內,聽完黑衣人的傳話,毓皇後嘴角挑出一抹清冷笑意,輕輕問道:“就這麼放心不下麼?洵兒的婚宴還未結束他便匆匆溜回府去了,看來這個小小哈拉族公主對他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其中一名黑衣人問道:“娘娘,要屬下做些什麼?要不要除了那個叛族公主?”
毓皇後冷笑一聲,喝叱道:“糊塗!你除了她,本宮上哪去找這麼個活生生的人證?再說,她可是渙王喜歡的女人,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你們動得了她嗎?”
“是……娘娘教訓的是,是屬下愚鈍。那,這事要不要稟告皇上?”
“要,自然是要的,隻不過……不能是本宮去稟告,非則豈不是暗示本宮在派人跟蹤監視他們?”她的笑意冷得讓人心寒,修長白嫩的手指從果盤裏輕輕捏起一隻黑紫的葡萄,隨口問道:“這兩日的京中巡邏論誰負責?”
黑衣人道:“回娘娘,是羽林衛統領薛昊。”
毓皇後垂首道:“那就……讓薛昊不小心發現這件事好了。”
黑衣人一喜,頓悟道:“是,屬下這就去辦!”說罷隻一個轉身,又消失在承香殿裏。
毓皇後麵無表情,用長長的指甲小心地剝開葡萄皮,然後放入口中,隻稍稍嚼了兩下就皺眉又吐了出來,“今年的葡萄沒有以往的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