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涵笑容淡若清風,道:“香雪公主與你初見,你切莫嚇著別人。”說罷對著墨香雪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頓了頓,衣凰撇撇嘴,表情雖然依舊倔強,卻跟著蘇夜清和蘇夜澤一起,乖乖回到船頭坐下。
蘇夜渙與墨香雪將一切盡收眼底,這會兒二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你說的果然不假,這個清塵郡主言行舉止確有異於常人之處,她的灑脫與野性收放自如,控製的很好。”墨香雪抿唇微笑,即使不出聲,蘇夜渙也讀得懂她笑中之意。
“嗬嗬……那是自然,衣凰的倔強也是無人能及。”
“可是,正如你所說,能收得住她這般倔強脾氣之人,似乎真的隻有涵王殿下。”
“衣凰向來生性瀟灑,不受約束,相識至今,卻惟獨在七哥麵前,她會不由自主地收斂她的倔強,這一點,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呃……咳咳……”就在蘇夜渙與墨香雪進行眼神交流之時,一陣故意的咳聲打斷了二人。
蘇夜渙抬頭望去,隻見蘇夜澤的一雙眼睛正在他和墨香雪身上來回打轉,擠眉弄眼。
“哈哈……”見此情形,蘇夜清不由最先笑出聲來,“罷了罷了,十三弟,你就別再招惹九弟了,若惹得他賞你兩拳,你可吃不了兜著走。自從去年九弟前往西疆平叛至今,我們兄弟幾人已經許久沒有相聚了,今日難得衣凰和香雪公主也在,要玩得開心才是……”
話說到此,別說其他幾人,便是他自己也突然話音一滯,繼而臉色一片凝重。
開心?又如何能開心得起來?
慕太後剛入葬,毒害蘇瀠淽的凶手至今未被捉拿歸案,不能給蘇瀠淽一個交待,睿晟帝重病在床,已近起不了身的地步,他們怎麼可能開心?
今日眾人宮外聚首,一來,是為了敘敘兄弟情誼,二來,則是為了散散心中的苦悶之情。
蘇夜澤幹笑兩聲,轉移話題道:“對了九哥,你到現在都還沒跟我們說說這一次西疆平叛之事,父皇說你不僅活捉江氏父子,還勸降了葛邏祿,就連哈拉族也……呃……”
正說著,他的腳不知被誰狠狠踩了一下,痛得他立刻噤聲。四周望去,隻見衣凰毫不避諱地直視著他,顯然剛才那一腳是她踩的。
再看墨香雪,原本平淡的臉色在提及“哈拉族”時驟然一變,一抹愁雲與哀傷浮上眼角,蘇夜澤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蘇夜渙沉了沉眸色,正色道:“哈拉族之事並非你們所聞所想那般,這其中的隱情緣由我自會尋了機會,跟父皇解釋清楚。”他說著低頭看了墨香雪一眼,對墨香雪道:“你放心,哈拉族的冤屈我一定會替你們洗清,也不枉你千裏迢迢走這一趟京都。”
蘇夜清與蘇夜澤齊齊一驚,問道:“怎麼,香雪公主還要離開?”
墨香雪緩緩起身看了眾人一眼,對著眾人欠身行了禮,道:“香雪乃是叛族公主,能得諸位王爺郡主善待,是香雪之福幸。我哈拉族受人蒙騙、挑唆,雖做出與天朝對抗之事,如今也受到了懲罰,隻是這懲罰對於我族來說,莫過於太過慘重。”
她說得懇切,幾人也為之動容。
深吸了一口氣,她朝著船邊緩緩走去,邊走邊道:“如今賊人已被擒,我族中隻剩下我與依水依雲,香雪身為一族公主,有責任為哈拉族做些什麼,香雪不求天朝皇上能還我應該完好的哈拉族,隻求能還我族一個清白,昭告天下,我哈拉族並不是奸佞叛族……等做完這件事,這世間便沒有了香雪牽掛之事,到時候自然是不能再給諸位增添麻煩,弗如趁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