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狂風驟起臨城變(1 / 2)

自古女子如花,可妖可媚,可淡可淨。隻是,終究都逃不過一個花敗葉殘枯凋零的結果。

然,卻又非所有人都能等到這樣的結果。從去年十一月至今,不過短短四個多月的時間,睿晟帝就接連你失去了兩個他心愛的女兒。

他這兩個女兒,都是那般溫和懂事,賢良淑德,卻終落得同樣的下場,芳華早逝,香消玉殞。這一切來的如此突然,讓睿晟帝根本沒有絲毫準備,就被老天開的大玩笑,砸得心神俱傷。

碧桃花,春婉娩。

去年今時,蘇瀠淽尚且還與紹元柏帶著紹彤鳶陪同睿晟帝和德妃一起賞滿園春色花竟開,可如今,蘇瀠淽卻隻能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木棺裏,再也不能對他們微笑招手。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紹彤鳶不顧眾人的勸說,口中一直哭著嚷著要娘親,一雙小眼哭得通紅,青鸞與蘇瀠汐見了,頓覺自己的心也被哭得碎成一片片。

一向內斂堅韌、心態平和的德妃娘娘終於在不知第幾次暈倒之後,一病不起,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淚水卻止不住流出。睿晟帝見之,心痛不已,卻束手無策。

淑景殿內殿,龍顏一怒,怒不可遏。

“啪……”內侍送來的茶水被睿晟帝一抬手悉數打落,杯盞的碎屑灑落一地,滾燙的茶水濺在正跪在堂下的那人手背上,她卻一動不動,渾然不覺,

宗正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側過臉去不忍心看,再看睿晟帝的臉色,又不敢多說一個字,隻得低頭靜立一旁。

睿晟帝握緊拳頭,看向毓皇後的眼中除了怒意、恨意,再無其他。

“告訴朕,為何要這麼做?”

毓皇後依舊滿臉倔強,麵不改色,垂首道:“皇上,臣妾還是那句話,臣妾沒有害死淽兒,更從未有過想要害淽兒的心。臣妾無女,她雖不是臣妾親生女兒,可臣妾向來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這一點皇上和婕妹妹都是再清楚不過,臣妾又怎會去害她,甚至連帶著害死她腹中即將出世的孩兒……”

“你住口!”

不提孩子倒罷,一提起孩子,睿晟帝心頭的怒火更盛,“你竟然還敢跟朕說這個孩子!它還沒有出生,還沒能看一眼這個世界,沒能看一眼它的爹爹和娘親,就被你的一碗湯藥害死,你還有何顏麵提起它!”

毓皇後情緒雖高漲,卻極力壓抑著,握緊的拳頭指甲紮進肉裏她也不吭一聲,低沉著聲音道:“皇上,臣妾當真是被人冤枉的……”

睿晟帝背過身去,已然不願再理會她。

殿門外,一名小公公晃了一下,宗正見狀悄悄走出,聽那小公公說了幾句話,突然狠狠一皺眉,猶豫了好久方才回來,向睿晟帝回稟道:“啟稟皇上,儀秋宮的爾煙姑姑有要事求見皇上……”

“轟走,朕誰都不想見!”

“可是皇上,她說……她知道十公主中毒之事……”

睿晟帝身形一頓,驟然回身,宗正看著他的神情,領會之後對外喊道:“宣,爾煙覲見。”

爾煙今日難得著了一套煙色鮮麗的裙裳,儀容整潔素淨,入內之後從容不迫地對帝後行了大禮,而後便跪在毓皇後側後方。

睿晟帝一聲不吭地注視著她,且等她行完禮,而後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爾煙低頭,聲音卻不低沉,緩緩道:“啟稟皇上,十公主中毒一事,與皇後娘娘無關,全身奴婢一人所為,與皇後娘娘無關……”

話音未落,毓皇後與睿晟帝同時瞪大眼睛向她看去,一驚一怒,卻都有些不可置信。

毓皇後皺眉喝道:“大膽奴婢,殿堂之內豈容你胡言亂語?”

睿晟帝突然抬手,對爾煙道:“把話說得明白些。”

爾煙伏下身去,以頭點地,而後起身道:“奴婢不敢有瞞皇上,其實那晚湯裏的毒藥,是奴婢下的。那日皇後娘娘見四王妃生小世子十分辛苦,十公主前來探望,身體也有些不適,心有不忍,便讓奴婢準備兩碗湯藥給二人送去。奴婢知道洵王殿下一直不喜歡四王妃,有另選正妃之心,且傅氏原本門庭就低落,若非攀上洵王殿下這枝高枝也不至於有今天的地位。所以奴婢就想與其讓日後王爺真正傾心之人生下的孩子為幼,倒不如奴婢先替王爺除掉這個孩子……”

“你放肆!”聽到這裏,睿晟帝突然狠狠一怒,厲聲喝道。

跪在地上原本麵不改色的毓皇後,此時臉色也驟然一變,訝然地看著爾煙。

爾煙神色坦然,不變不動,“奴婢自知有罪,等奴婢將事情真相說完,任憑皇上處置。奴婢確實心腸歹毒,奴婢自幼跟在皇後娘娘身側,一心隻願為娘娘、為王爺著想,便是死也不足惜。兩碗湯藥隻有王妃那碗有些問題,裏麵加了些會傷及胎兒、但絕對不至於害死人的草藥,十公主那碗幹幹淨淨,並無他物。可是最後卻是十公主喝了有毒的湯藥,奴婢猜測這其中必被人做了手腳,一定是有人臨時調換了王妃和公主的湯藥,而且定在湯藥裏又加入了些許藥,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