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後方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那些毒粉中明顯也摻入了和這邊相同的白色粉末,不禁沾身即死,不多會兒風一吹把香味吹了出來,便有大批蟲子湧了出來,量雖不及前方,可是加上毒粉,還是無人敢越過一步。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眾將士心中無一不是焦躁萬分,驚恐萬分。
天一黑,他們若還是被困在這個峽穀裏,難保不會遇到其他危險,加之如今突厥軍知道他們被困在這裏,到了夜裏他們是否會前來偷襲都很難說。這等情景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境況危亦。
可是眼下,他們能做的,卻隻是這個驚恐的等著。
除非他們能從這條峽穀中間飛上去,然,兩側的坡高而陡,且並無攀援之物,即便是輕功很好之人想要上去尚有難度,更勿論他們這二十萬大軍。
四下裏掃視了一番,蘇夜洵嘴角溢出一抹清冽冷酷的笑,“冉將軍,看來我們各猜對了一半。”
冉嶸看著他,等著他的後半句話。
隻聽蘇夜洵冷笑道:“如本王所料,突厥如今將兵力集中在了登州,所以不會派出大批人馬在並州攔截我們,也如你所料,阿史那琅軒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決不會錯過本王與涵王會合之間的機會,隻是我們都沒料到他會用這樣的招數來對付我們,隻一個女人一些粉末,便將我二十萬人馬困於此處,動彈不得!”
他雖嘴角含笑,卻沉冷無比,嗓音中和神情中都有極力壓抑著的憤怒。
冉嶸聞之,不知如何作答。
蘇夜洵說的沒錯,這些是他們沒有料到的,他隻知道突厥善用奇門遁甲五行之術,卻是不知他們竟還有如此精通下毒之人。
春已近,可是這個時候的天還是很早便黑了,到戌時一刻,他們被困此處已經一個半時辰,所有人都不敢大意,輪番防守。
在手中火把火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那些黑色的蟲子並未撤去,而是爬在原地不動,看得所有將士毛骨悚然,直覺那些蟲子在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照此下去並非長久之計,人總有困乏的時候,更何況他們還要趕至登州作戰,這麼耗下去,隻怕人還未到登州,就先倒下了。
冉嶸心中焦急萬分,蘇夜洵麵上看似鎮定,心中亦焦慮不已,卻苦於想不出解決的法子。
就在所有人都恐慌焦急之時,前麵手持火把的一人,突然手腕一酸,手中的火把掉在地上,被塵土熄滅,一瞬間黑色的蟲子驟然動了起來,朝著火把滅掉的那個方向撲去,繼而衝進人群裏來,前麵眾人頓時大亂,有人甚至嚇得丟掉了手中的火把,掉頭就跑。
怎奈,他們被圍堵在這個峽穀間,前後都有蟲子,根本跑不了多遠,很快又有幾人被蟲子纏上,倒地哀嚎。
這這樣的夜裏,這樣的情景下,如此的哀嚎之聲猶如從地獄傳來的哭喊,聽得所有人汗毛豎起,更加驚慌。
軍中有人受不了這種恐懼的折磨,丟了手中的盾牌,大叫一聲,朝著外麵衝去。
冉嶸大叫:“不可——”
卻還是晚了一步,那人剛衝出去,就被蟲子纏上了身,片刻之後便成了一具屍骨。
這種驚慌情緒迅速傳染,軍中頓時一片大亂。
蘇夜洵和冉嶸前後厲喝幾聲,雖讓眾人稍稍安靜了些許,可是卻撫不平他們恐慌的情緒。
蘇夜洵不顧眾人阻攔,硬是策馬到了最前麵,抽出腰間的劍連連斬殺不少蟲子,可是卻於事無補,殺的多,後撲上來的更多。
眼看著有一批蟲子一躍而起,就要撲到蘇夜洵身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恐懼地看著他,已經快叫不出聲來。
突然隻聽上方傳來一道犀利的喝聲:“王爺退後!”
蘇夜洵聞聲,片刻不猶豫,一轉馬頭,讓到了一旁。
上方有三道身影落下,雙腳著地的同時揮手灑出一片水滴,那些蟲子突然就停了下來。
三人動作片刻不停,轉身一把奪過士兵手中的火把,朝著蟲子揮動了幾下,而後直直扔了過去,那些蟲子頓時就著起火燒了起來,後麵的蟲子也在連連退後。
黑暗的夜色裏,隻聽前麵不斷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還有一陣伴著惡臭的糊味兒,眾人舉起火把上前一看,靠前的那些蟲子已經被燒焦了,而後麵的那些正在慢慢後退,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離開。
眾人這才稍稍放了些心,暫時鬆了口氣。
再看來人,是三名妙齡女子,都在十七八歲的年齡,身著白衣,蘇夜洵和冉嶸一眼便可看出三人皆非等閑之輩,該是難得的高手,至少輕功都非常人所能及,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能從坡上躍下而臉不紅,氣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