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鳳眉一挑,衣凰自顧坐下舉杯飲下,這才不緊不慢道:“改不了。”
從她進了雅座到現在,蘇夜涵一直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樓下緩緩流過的長河,河中船隻往來不絕,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都有。尤其是在這暮色降臨之時,一眼望去,朦朧且茫茫無盡頭,滿是蒼茫之感。
聽到衣凰這句話,蘇夜涵不由俊眉微蹙,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衣凰,看見她一身男裝,他早已見怪不怪,可是她剛剛的行為……
“想來你也該知道的,否則也不會讓邵寅把我交上來,不是麼?”衣凰一臉“你明知故問”的表情,斜著眼睛看蘇夜涵。
蘇夜涵緩緩走來坐下道:“我隻是看不慣你於光天化日之下禍害良家姑娘。”
方才她那是什麼舉動?明明自己就是個穿著男大姑娘,偏偏因著天色暗沉的原因,路人瞧得不是太清楚,讓路過的姑娘不由掩麵羞澀地從旁走過,而她竟也不知回避,反倒朝著人家姑娘笑得風流,一步三顧。
衣凰輕哼一笑,“呦,聽七爺這話,好像你就是正人君子似的。”
“撲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笑聲,隻是很快又被克製住。
蘇夜涵眸子陡然一冷,掃向雅座的門,冷聲道:“邵寅,退到三丈外守著。”
“是。”邵寅連忙往後退去。
蘇夜涵這才又轉向衣凰,眸色暗沉,道:“太子那枚玉茗,已經落入父皇手中。”
衣凰神色一緊,“便是我替九哥和十三挑的那枚扇墜?”
“沒錯。昨晚曾明一行人雖得以順利脫身,卻不慎落下了太子拿去修補的扇墜,讓驍騎衛統領陸廷撿到了,一大早早朝時交到了父皇手中。”
“我好奇的是,昨晚驍騎衛怎會突然出現在刑部大牢?”衣凰說著,眸中升起一絲冷冽寒氣,輕輕搖晃著手裏的折扇。
蘇夜涵走到她身旁坐下,將她麵前的酒杯取走,給她倒了杯水,“昨晚宮中得到密報,說有人欲趁夜前往刑部劫牢。父皇故作不適,將事情交與毓皇後處理,毓皇後倒是有心思,以四王妃身體不適為由,將事情從四哥身上推到了三哥身上。”
衣凰鳳眉微挑,“那這密報又從何而來?”
蘇夜涵搖頭,“無從得知。”
頓了頓,他看著衣凰沉思的神色,緩了緩臉色問道:“這個時間,你怎會獨身一人在街上晃悠?”
“我去了一趟大悲寺,跟師叔聊天聊得忘了時辰。”衣凰不著痕跡地輕輕撥開蘇夜涵的手,硬是從他麵前取回了酒杯。
蘇夜涵嘴角挑起一縷淡笑,“好好的,怎的又想起去大悲寺了?”
“去打聽一下師父什麼時候會回來。”她將自己和蘇夜涵麵前的酒杯都斟滿酒,然後朝著他舉了舉杯。
“你找玄清大師有什麼急事麼?”蘇夜涵舉杯回應。
“嗯。”衣凰使勁點了點頭,卻並不急於解釋為什麼,眼底溢出一絲暗沉的濃霧。
蘇夜涵看得出她不想解釋,便不再問,剛低頭放下杯子卻聽衣凰突然道:“我找師父,是想向他問幾個問題。”
“問什麼?”
“問命當如何,情當如何。”
聽著她有些寂冷的聲音,蘇夜涵心中微微一怔,不由抬頭向她看去,她眼中又一絲愁苦一閃而過,雖然很快,蘇夜涵卻看得清楚。